不多久,科奎拉就親自帶著上百侍衛,全副武裝的來到了事發點,此刻,已經有上千華人聚集在此地,把百餘名土著士兵團團圍住。
“殺人償命!交出殺人凶手!”
聚集的上千華人高聲喊道,群情激憤,但卻沒有人敢對百餘名土著士兵動手,畢竟對這些土著士兵動手就算是造反了。
尼法西奧是這支土著軍隊的長官,他是一名地地道道的他加祿人,此番也是他率先動刀,殺死了兩名鬨事的華人,剩下一名華人則是被其麾下的士兵砍到腿上的大動脈,流血致死的。
“總督來了!大家快讓開!”
隨著這道喊話聲傳開,上千華人紛紛向後退去,直到科奎拉來到了幾名死亡的華人身前。
“總督大人,這群漢人想要造反!”
看到科奎拉的第一時間,尼法西奧急忙大聲喊道。
聽到尼法西奧的喊聲,科奎拉眉頭緊皺,要是放在平時,他倒是可以趁機把這千餘華人全部抓進牢房關起來,但現在不行,他需要安撫這些華人的情緒。
“閉嘴!是誰先動的手!”
科奎拉沒有理會尼法西奧,大聲質問道。
“是這群該死的賤民!”
尼法西奧搶先說道。
當初尼法西奧的爺爺就是在三十多年前,靠著搶劫殺戮馬尼拉城中的華人發家,尼法西奧自然有樣學樣,對華人的態度長期都是輕蔑和鄙視。
科奎拉自然沒有搭理尼法西奧,他知道城中這些華人的秉性,若非是被逼到絕境,自然是不會率先動手的。
很快,華人人群中走出一名大腹便便的商人,此人正是錢度。
“總督大人,小人可以作證,是三名死去的人先動手,他們三人想要強行走出封鎖區,被巡邏的士兵攔了下來,這才導致三人與士兵發生了衝突。”
圍觀的華人聽到錢度這般說辭,全都怒視著對方,恨不得活劈了這個狗漢奸。
看到錢度出現在這裡,科奎拉立刻就想明白了事情的緣由。
這段時間,幾個華人街區被封鎖,街區內的華人想要購買日常的生活物資,隻能在街區內購買,而這些華人街區內的日常物資供應,都是由錢度此人。
而錢度這個奸商,自然不會放過這等賺錢的機會,故意在華人街區抬高物價,一些家中並不富裕的華人自然買不起高價糧食,隻能冒險跑去城中土著所居住的街區購買平價糧食,這才導致華人與土著巡邏士兵發生衝突。
看著周圍華人不善的眼光,要是放在平時,這些華人敢這樣看著他,早就被關進監獄了。
可現在是特殊時期,他還不能對這些華人動手,隻能強忍著怒氣說道“哼,錢度,彆以為你偷偷抬高物價,本總督就不知道此事了!”
原本一臉笑意的錢度提到這話,臉色頓時一沉,他這個便宜女婿可從來沒有這般當著眾人的麵說過他。
“從今天開始,所有被封鎖的街區,物價回歸正常,至於死去的三人,本總督做主,對死去的每人賠償三百兩白銀,此事就此作罷!”
科奎拉把自己的解決方案說了出來,很快就有幾名西班牙士兵把賠償的銀子交到三名死者的家屬身上。
至於說殺人償命什麼的,尼法西奧這些土著,可是他用來對付華人的屠刀,他怎會傻到對自己的屠刀下手。
在場的華人百姓,看著科奎拉、錢度,以及那些得意洋洋的土著士兵,已經明白,這種處理結果已經是當下最好的方案,無論他們心中有多少怨氣,都隻能忍著,畢竟,他們手中並沒有武器,而且,那三名死者的家屬拿到銀子後,臉上的悲傷也都消失不見。
此事隨著科奎拉的出麵,賠付幾百兩銀子,以及物價回歸正常這兩個條件,平息了這些鬨事華人的怒火,可是,當人命有了價格,且殺人者並不需要付出什麼代價時,欲望的種子就已經開花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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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督大人,為何要對那些賤民服軟,都是一群軟骨頭,何必給這些軟骨頭錢財。”
錢度跟隨科奎拉返回總督府後,不解的問道。
錢度對那賠償的幾百兩銀子不在意,他在意的是,為何要平價售賣物資,這會讓他少賺很多銀子,隻不過,此話他不能直說,隻能旁敲側擊。
科奎拉聞言,白了錢度一眼,不悅道“你們這些漢人,說話就喜歡彎彎繞繞,你是在意那幾百兩銀子的人嗎?”
錢度聽到此話,並沒有不滿,反而是滿臉堆笑道“總督大人英明,在下可就直說了,城中這些漢人早晚都會被除掉,何不讓我在此之前從那些漢人手中多撈一些錢財,總比到時候便宜那些土著要好得多吧。”
作為科奎拉的便宜嶽父,錢度自然知道科奎拉準備清除城中華人的計劃,甚至,錢度也是幫忙出謀劃策的其中一員,否則,他怎麼會在前段時間,從呂宋島各地抽調商船,提前停泊在馬尼拉港,不就是為了在清除計劃執行的時候,多撈一些好處嗎。
“你糊塗!”
聽到錢度的話,科奎拉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科雷希多島尚在大明海軍手中,派去送給澳門、大明皇帝以及巴達維亞的書信都沒有得到回應,此時與城中的數萬漢人發生衝突,一旦規模過大,我軍不能及時鎮壓,屆時大明海軍趁勢進攻,我軍該如何抵擋!”
“這,這…………”
錢度有些語塞,他沒有想到這點,在他心中,任何事都沒有銀子來的重要。
“記住,在大明海軍撤離科雷希多島前,或者是得到葡萄牙人與荷蘭人的回應前,不得再激怒城中的漢人,把物價給我調回正常價,等到大明海軍撤退,那些漢人手中的銀子,還不都是我們的!”
科奎拉對錢度耐心的解釋。
雖然錢度是一名漢人,但他卻對同為漢人的族人一點都不在乎,甚至願意拿漢人同伴的性命當做自己發財、晉升的資本,否則,僅憑錢度的一個女兒當科奎拉的情婦,怎能得到科奎拉的信任,更不可能知道科奎拉製定的清除馬尼拉城中華人的計劃。
“在下記住了,請總督大人放心。”
錢度雖然愛財,卻並不是一個蠢貨,隻是他的心思都放在如何從同族手上撈錢,現在有了科奎拉的提醒,今後他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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