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順著視線看去,隻見一個女人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看起來傷心不已:“哎呀,我苦命的老公啊,你才四十五歲啊,你要死了我跟兒子可怎麼辦啊,你們這醫生就是無德啊,怎麼我們都沒來,你們就給做手術了啊,肯定是你們手術失敗了,他才會這樣子的啊,他好好的一個人出門,怎麼就這樣了呢?”陸景行臉直抽抽。
他了解的情況這個女人也不會這麼心疼季父,這是在做戲,看樣子,還想賴上醫院了?
這時,保安和警察也都來了。
保安先驅散圍觀的人,警察讓女人起來,女人更加大聲的嚎了起來。
季苓眉頭緊皺,這人怎麼這麼會作呢,自己都從bj回來了,她一個坐車不超過一個小時頂天了能到的,從通知到現在都快十個小時了才來,還耍賴。
不過,她拉著陸景行就遠遠地看著,她認識那女人,但不確定那女人認不認識她,這個時候,她不想出現在她麵前。
既然是酒駕,又是自己的責任,保險是肯定沒得賠的。
陸景行雖然給出了部分醫藥費了,但後麵還會需要,她不想去當這個冤大頭,雖然那是她的父親。
她不願意露麵,陸景行自然聽她的,也遠遠地看著。
警察最後不知道說了什麼,女人才終於坐了起來,哭哭啼啼地坐到了凳子上。
“現在他就是這樣的情況了,我們給他做了一次手術,結果也跟你說了,至於要不要治,你們家屬考慮清楚,我們都是按醫院的程序來的,你要鬨也好,怎麼著都行,我們全程有錄像的,我們不怕……”醫助一臉正氣。
顯然這種事她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說話底氣十足。
警察則說得更直接:“我們淩晨發現情況就打了你的電話,你也接了電話,我們通知到位了,你看看現在什麼時候了,你是走路來的嗎?雖說發生這樣的事,誰都不想,但是,你要是想訛上醫院,那還真訛不上,因為當時的情況不但醫院這邊有記錄,我們也全程有記錄的。”
女人慢慢不再抽了,大概是權衡利弊後,知道自己可能占不到便宜。
“那他現在怎麼樣了?能不能治呢?”她恢複了正常情緒。
警察見她不再發瘋了,又警告了幾句:“你不要再鬨了啊,好好跟醫生溝通……”
大概是警察的語氣太過一臉正氣,女人縮了縮脖子,嗯了一聲,完全沒了剛剛潑婦模樣。
聽了全程的兩人,站在遠處靜靜地看著那喜劇性的一幕。
陸景行輕輕摩挲了一下她的臉:“我找人打聽了下,他現在沒有負債,也沒什麼存款,要是決定不做手術了,他的財產你要爭取嗎?”
季苓本來沒想這麼遠,但是,這確實是她需要考慮的問題。
她想了想後,搖搖頭:“我不想去爭,隻要對方不來吵我,我就當不存在吧。”
“也好,他名下就一套兩居室,算下來也就十來萬,還是分期的,過去就讓他過去,我們儘了最後一份力就行了,以後,他走了,你也沒必要跟他現任再有任何交集了。”陸景行同意季苓的想法,現在他們本來也不缺錢,為了這三瓜兩棗,天天跟那種人打交道,也免得自己心理膈應。
突然季苓的電話響了,她低頭看了下,然後跟陸景行說:“是譚醫生打來的。”
“走吧,看樣子,他們是想問你的意見。”陸景行拉著她。
季苓回握住他,因為有他在身邊,她覺得很心安,兩人朝著辦公室走去。
警察和譚醫生還有醫助,另外就是那個女人,女人坐在凳子上,後麵還站著一個男的。
幾個人同時望向陸景行和季苓。
“譚醫生……”季苓開口跟譚醫生打招呼。
“小季,來坐吧,這是你父親的……這是季曉東先生愛人,這位是季曉東先生的女兒,那個季曉東的情況我都跟你們說過了,你們商量一下……”譚醫生把兩人都引薦了一下,便坐了下來。
一名警察在牆角當透明人。
那個女人這才抬起頭來認真看向季苓,早就聽說了他有個讀清華的女兒,但是他女兒並不待見他,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她。
長得漂亮,但看起來有些過於單薄了,眼睛有些紅看樣子是哭過了,但臉上看起來又顯得很是冷漠,女人在心裡犯著嘀咕。
季苓也打量著女人,看起來比自己父親應該要年輕十來歲吧,沒化妝,有哭的痕跡,但看起來並不傷心。她也不知道該不該可憐自己那無情的父親。
女人先說話了:“反正我是沒錢,他要作死喝酒,你要治你就治,我不反對,但也彆想讓我出一分錢。”
這話有些太過直白了,那個當著透明人的警官都忍不住看過來。
季苓冷哼一聲:“那就放棄治療吧。”
這下大家都望向她,這一家人真是夠冷靜啊。
不過,譚醫生也跟大家分析過了,會放棄本來也在大家意料之中,隻是沒想到一個個這麼乾脆。
“那個房子是我們婚後買的,現在還在還著貸款,我們還有一個兒子,你爸爸還欠了很多錢,不說讓你還債,但是房子沒有你的份了……”女人連忙補充道。
“醫藥費我已經出了一部分了,他的後事由你負責,房子我不跟你爭,以後你們的事不要來找我,不管什麼事都跟我無關。”季苓說得很冷靜,好像說的是一件跟她沒一點關係的事一樣。
讓陸景行都不由得有些側目,但他心裡隻覺得更加憐惜她。
女人心裡一下子百轉輪回,她可是在清華就讀呢,以後肯定有著大好前途,現在就想撇清關係?那怎麼行,我兒子以後要是有她當靠背……
她再次抬起頭來準備張口。
“你兒子不姓季吧……”陸景行不緊不慢的開口,把女人的話堵在了半空中:“你考慮清楚,這是季苓對你的讓步,要是你再有多的想法,我們不怕跟你打官司來爭你那套房子,畢竟她比你那兒子更有繼承權。”
女人睜大眼睛看向陸景行,他說的她有什麼不明白的,季曉東之所以會喝酒都是因為這個事,要是擺到明麵來了,那她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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