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先生,要把他抓回來嗎?」通訊器另一端,屬於男人的聲音響起。
“不用了。”時昭慢條斯理的用手帕擦著濺到身上的組織液,“放他走,青金。”
曾經他最深的恐懼來源於“本可以救下”和“本不該死去”,死個壞人他還是沒什麼心理負擔的。
再說不就是腦脊液麼,他這個當過戰地醫生的經常見,問題不大。
隻要沒吃進嘴裡,問題都不大。
「他身上有什麼問題?」
“不清楚,”時昭看著魚貫而入的侍從和趕來的繼承人們,有些厭煩的垂下眼睫,“死在這裡也好,免得他們閒來無事又盯上學院。”
他站起身來,遠離人群的中心。
出於對故鄉的懷念,卡巴拉在這個世界建了一所高等學院,名為森塔羅斯,目前已經是這個世界的幾大學術中心之一。
除了他和時杭以外,卡巴拉還有幾位相當出色的科研天才。尤其是他們的精力和智力一直保持在巔峰狀態,又有百多年的研究經驗……
於是現在世界上有名有姓的學科領頭人,雖然說不上全部出身森塔羅斯,但或多或少也和森塔羅斯沾邊。
知識總是一種會引人覬覦的財富。他們被人盯上完全不意外。
時昭的腦子裡是沒有“學閥”這個概念的,他一向是把自己(彆人的他不管)手裡合適的醫療技術公開,能學到多少算彆人本事。
事實上他大概能算得上桃李滿天下。
雖說拉結爾的名號總會和更深一層的黑暗沾染上關係,但至少在普通人那裡,這個身份的名望相當不錯。
這也算是無心插柳了。
“下次還是讓琥珀來談合作吧,”時昭忍不住歎息,“我一點都不想應付這些人。”而且他真的不太會討價還價,全靠death提示才搞明白情況。
以前在森塔羅斯的時候,他也全靠death撐場麵。
數學上最複雜的公式計算都難不住他,但唯獨這個,他完全學不會。
「琥珀女士提出了前往日本的申請」
“她想見小杭?那算了。”時昭按了按眉心,“我想想還有誰比較合適。”
他真的不擅長這些,名字性格能力都是硬背下來的,完全想不起來要怎麼用。
身份和能力都合適的人……
「托瑪琳女士應當能夠勝任」
“談判官啊,”時昭的麵色稍微有些發苦,他還記得自己拿錯咖啡後,嘗到的那個讓人晚上做噩夢的味道,“那和她溝通一下移交工作,調她過來。”
「遵命,昭先生」
就在時昭拿著紅酒杯,走到稍微遠離人群的位置和death溝通的期間,fbi終於上門了。
“時先生,你好,我是朱蒂·斯泰琳。”
前來辦案的探員戴著眼鏡、有著燦金色的長發,樣貌殊麗。換個人站在這裡大概率會想入非非,不過現在的時昭隻有一個想法
——這頭發在太陽底下會不會很晃眼?
他可是見過,希拉的金發在陽光下甚至會晃出彩色的光暈……
完蛋了,自己絕對是被小杭帶偏了。時昭有些哭笑不得。
“你好。”時昭依舊沒放下手裡的酒杯,而對麵那位朱蒂探員也成功的被他手裡的酒杯吸引了視線。
她的視線隨著酒杯動了動“……你拿著它不累嗎?”
“人太多了。”時昭朝著人群抬了抬下巴。
朱蒂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額頭上留下一滴冷汗。
這位姓泰勒斯的富豪兒女眾多,侍從更多。這會兒侍從和安保站了四排,兒女分開站了兩排。
其中兩位還算冷靜,拉著剩下的四個不讓他們破壞案發現場。
就算這個客廳比一般人家的住宅麵積還大,這樣的配置也的確算得上“人多”。
“子彈是從那邊過來的。”時昭好心的向窗外抬了下頭,“酒裡大概有組織液,沒辦法喝了。”
其實是他和death交談的時候忘記放下酒杯,這整個客廳就一張桌子,沙發上還有個屍體。他再擠過去放酒杯真的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