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燈光亮起之前,萩原研二還在想自己到底是還在哪聽過“藤井”這個姓氏。
直到燈光亮起,他看見了藤井議員的臉。
——藤井愛子。幾天前他們在藤田家遇見的女孩。
父女倆長得可真像。
這一瞬間,他明白了很多事情。
那個刺蝟頭的違禁藥品,是藤井愛子給的吧?
想起白天他還聽交通部的女警討論這小姑娘有多可憐,還要供養這麼個毒蟲……他就有點想笑。
事到如今,最天真的還是他們這些人。
“你知道你女兒拿你的貨做了什麼嗎?”
萩原研二隻是詐他一下,但藤井議員卻像是想通了什麼一樣,眼睛裡迸射出惡毒的光芒“我就知道是那個賤人露了餡!”
很好,不打自招。
萩原研二緩緩的深吸一口氣,反複告誡自己要冷靜。
“你想要什麼?錢?地位?”藤井議員依舊沒有放棄,“我都可以給你,你去殺了那個賤人!”
都怪她,一定是她引來的人!
殘害幼童、販賣違禁藥品、疑似虐殺、食人……萩原研二再次深呼吸。
這裡的死刑形同虛設,證據也不足,這個人又有錢,有的是辦法把自己弄出來。
案件是班長負責調查的,必然不可能脫得掉關係,還有小陣平和他的家人……
殺了他。
這人死不足惜。
他終於下定決心,想要扣動扳機。這時一隻手從他身側探出來,按在了他握著槍的手上,將槍口下壓。
“早就想說了。”
熟悉的聲音響起,時杭半月眼看著他。
兩人的身高差距不小,在這個距離下,時杭得稍微仰著點頭,才能與萩原研二對視
“你的心事稍微有點多啊,hagi。”
他不怎麼會用這種親昵的叫法喊人,冷不防這麼說,居然讓萩原研二想起了自家幼馴染。
而時杭確實有些無奈,他原本是給萩原研二個發泄的機會。因為共感產生的情緒,如果不及時排解,那麼很容易會讓人分不清現實與想象。
結果……嗯……還真是在他預料之內最難收場的結果啊。
不過沒關係,是他默許萩原研二單獨行動的,所以一切後果他來承擔。
見到時杭,萩原研二的表情終於有了些變化,他嘴角的肌肉顫了顫,僵硬好一會兒後,突然泄了氣“toki……”
聲音不大,甚至還帶著些不易察覺的委屈。
“你是個警察,”時杭的語氣相當認真,“不要知法犯法。”
“好歹也是一種規則的維護者,不要用這個身份去做這種事。”時杭拍了拍他的肩膀,先把手槍的保險關上,接著從萩原研二手裡拿走了那支槍。
“toki,我……”萩原研二順勢鬆開手,嘴角抿起,“抱歉。”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道歉。
今晚他確實是太衝動了,可是……
“至少有件事是對的,惡人該死,”時杭拿著槍把玩了一會兒,說來慚愧,他不怎麼會用槍,“讓他繼續活著,和這種人渣呼吸同一片空氣,那實在是一件讓人難以忍受的事情。”
“所以不用道歉。”
這又不會涉及到原則性分歧,所以無所謂。
藤井議員全程直愣愣的跪坐在地上,整個人隻有眼睛能動。
“隻有沒做過的事情才不會留下痕跡,”時杭把槍遞給藤井,對方顫抖著伸手接過去。
希拉抱著金條站起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時杭。
時杭呼吸一滯,把視線從他懷裡金燦燦的東西上移開,在心裡默念“這都是我的不用急”,隨後才恢複從容。
萩原研二看著藤井議員有些僵硬的拿著槍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坐在了寫字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