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時杭沒有直接提，格林維爾在來之前就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在琴酒打開地下實驗室的大門後，他關閉了安保裝置，走向群魔亂舞的地下實驗室。
因為能力的特性，隻要他願意，這些怪物就注意不到他。
他腳步輕快，很快走到了最深處的醫療室。
幾個勉強能看出人形的怪物在他身後的通道裡遊蕩著。它們乾枯d的皮膚下湧動著火焰的紋路，身上長著大大小小的瘤子。那些增生物上有著網格狀的洞，窟窿裡是起泡膠一樣的內容物。
格林維爾看著這些像是被寄生了的怪物，沒說什麼。
伯特倫斯火焰的特殊能力，就是製造他自己的「族裔」，這也是他能控製那些“失敗品”的根本原因。
在伯特倫斯死去之後，維持這些試驗品人類外形的因素消失，他們也隻能變成這種鬼樣子。
……毀滅人類的果然是人類自己。
他回過頭，藍眸平靜無波，推開了醫療室的大門。
醫療室內乾乾淨淨的，乾淨到有些反常。
下一刻，變了型的嘶吼聲響起，格林維爾被一個和外麵那些遊蕩的怪物差不太多的怪物撲倒在地。
格林維爾冷漠的看著正埋頭在他手臂上撕咬的怪物。
這就是這個組織的boss嗎？
……可悲。
他死過無數次，體驗過無數種死法。
所以，被怪物撕碎吃到肚子裡，還會複活嗎？
格林維爾已經閉上的眼睛，在下一刻卻又猛然睜開。
他被人拎在手裡，身上被撕咬出的缺口被綠色的火焰燒過，很快就恢複如初。
“……你好煩。”他帶著幾分抱怨的說道，但臉上卻是無奈的笑容，“我以為你會先去見自己男朋友。”
拎著他的人正是時杭。
“人太多了，我突然出現不太好解釋。”隨口解釋了一句後，時杭又問他，“這種死法真的不疼嗎？我聽過被熊活活吃掉的人最後的錄音。”
聽著就覺得疼。
“疼，不過已經習慣了。”格林維爾坦然的回答。
“這種事情還是彆習慣吧。”時杭想了想，“雖然麻木能減輕痛苦，但這並不意味著痛苦真的會消失。”
“而痛苦還存在，你卻覺得它不存在的話，那不就是自欺欺人了嗎？”
“所以你還要繼續走下去，是嗎？”格林維爾的很輕很輕。
“當然要繼續走下去。”時杭笑了笑，“也許神的生命也有儘頭，也許在最後我也會變。”
“但至少此時此刻，我還有把故事續寫下去的信心。”
真好。格林維爾想。
或許在最初，他也被眼前人這樣的坦然和勇氣感染過。
“我就不陪你了。”他說，“也許過段時間我還會回來，但是現在，算了吧。我有感興趣的新故事了。”
“那卡巴拉的卡我就給你停了。”時杭沒有挽留格林維爾。他們兩個本就不該湊到一起，能成為這種彆扭的“朋友”，也隻是因緣際會罷了。
格林維爾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卡巴拉的卡”是哪一張，怎麼印象裡他全是刷琴酒的卡……
“虧了。”他忍不住說道。
“那麼在下次重逢之前。”時杭鬆開手，格林維爾踉蹌著落地，疑惑的看著時杭。
金色的光芒落在格林維爾肩頭，他驚愕的睜大眼睛。
“代行者最開始的含義就是，替代神明行於世間的存在。”時杭臉上的笑意淡淡，語氣卻很溫和，“以後不會再有代行者。但是現在的代行者我沒辦法直接改變。”
“所以，日後你們都是時間之神的眷屬。”
他們不會再為能力左右意誌，這個世界上也不會再有ts的存在。
——以後這裡大概也會出現異能者吧，但肯定不會像現在的森塔羅斯那樣普遍。精神能源還是照樣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