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平六年這個注定是多事之秋的年關時分,處於風雨飄搖之中的東漢自從何進率兵發動宮變立了皇子劉辯繼位之後,朝廷上下就宛如中了詛咒一般,陷入了動蕩之中。
大將軍何進掌天下兵事大權,參錄尚書事,重用袁紹、陳琳、曹操等人,一時間朝廷上下儘是何進的心腹大臣。
然而何皇後見兒子已登基為帝,自己之弟又是萬人之下第一人,便動了垂簾聽政的玲瓏心思。
不想這給了十常侍幸存下來幾人的機會,從而引出了另一場風波。他們轉投靈帝母後董太後,請其出山垂簾聽政,封皇子協為陳留王,董重為驃騎將軍,張讓等共預朝政。
雖然何進仍舊勢力強大,但終究以張讓董卓為首的董氏勢力在其中有了一席之地。
後何皇後大怒,召其弟何進入宮商議,以董太後為藩妃為由強勢令其歸回河間,又讓袁紹帶禁軍圍了驃騎將軍董重府邸,董重見事情已敗,便自儘報國而死。
袁紹趁此進言何進,率兵宰了張讓等其餘幾人,以絕後患。
若是事情到此為止也還好說,但十常侍張讓等人可是從靈帝幼時便摸爬滾打起來的狠厲角色,豈能就此甘心作罷。
他們又轉投何皇後麾下,這其中就要不得不說何皇後的心頭之好郭勝了。
自那日以命救了何皇後之後,何皇後對於這位宦官不得不重新審視,另眼相待了,雖然他不是個完璧之人,但好歹對於她是真心可鑒,於是召喚他行走於寢殿的日子也越發多了起來。
而何進對此,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自己這位姐姐去折騰。
反正兩人注定是折騰不出影響大局的東西罷了。
眼見何進不聽自己的勸阻,放任張讓等人的性命不顧,袁紹惱恨之餘也無可奈何,隻好去找袁隗等人召開家族會議秘密商議。
這一夜商議極晚,決定影響極大。
他們決定再向何進獻計,奉勸何進召外兵入洛,以何進的性子,必定不會再次拒絕。
而他們,就可以趁此安插屬於他們袁氏的兵馬入洛清賊,如今百年未有之亂世亂象已然出現,他們袁氏要想實現百年大計,締造屬於他們袁氏眼中的大漢盛世,必然要有兵權才足以支撐。
最終,他們敲定了兩處人馬人選,一是忠心袁氏的門人東郡太守橋瑁,另一人則曾任袁氏門下的家將,以勇猛著稱朝廷的並州刺史丁原。
果然,當又過幾日大將軍何進在朝廷內議事受到張讓等人的製約反對吃了悶虧之後,回到家中召集心腹議事時。
袁紹再次義正言辭地站了出來,提出召外兵入京,以勢壓人除賊之策,何進不顧曹操等人的反對,欣然應允。
於是下發檄文傳至各處,橋瑁提領萬餘人馬屯於成皋,而並州刺史丁原也應了召,率領數萬並州精銳屯兵河內,遙遙相望。
隻是這其中,有一人著實出乎眾人意料之外。
那便是除黃巾被貶又複起的西涼刺史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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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關過後,一場浩浩蕩蕩氣勢磅礴的新雪不期而至。
鵝毛大小的飛雪如飛絮般紛紛揚揚灑落在了荒苦的西涼大地。
西涼,刺史府邸。
有個肥得如圓球一般的男子內穿金絲軟甲,外罩裘毛大衣,站在書房門口,眯眼望著天空中飛落的大雪,捧手嗬了一口氣,都是酒氣。
隨後緩緩收回目光,落在了積雪映照下那從馬車走下快步走向自己的那人,兩人相視一笑。
那人一副玉麵書生的模樣,頜下留有短須胡,腰間懸浮著一柄長劍,整個人的臉上,帶著一抹高傲之色。
此人便是西涼境內董卓之下第一人,西涼境內,沒有一個人敢開罪於他。他也是董胖子到任西涼便威望甚高,鎮壓外族羌胡猶如稚子,大小數百戰無一不勝,短短數年拉攏起近二十餘萬兵馬的倚仗所在。
亦是董胖子的乘龍快婿,西涼軍第一智囊軍師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