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半通把“泥足巨人”使了出來,義軍眾人嚇得魂飛魄散,這下子不管大頭目公羊涉如何喝令,他們喪失了鬥誌就蜂擁潰退。
公羊涉自己打不過薑棠,不得已也要後退。薑棠哪裡肯放過他,趁他轉身一鞭子把他卷倒,拖在地上摩擦。公羊涉的髯須蹭在地上滾滾生煙,模樣狼狽不堪。其幾個學徒大驚,慌得跪倒磕頭,大叫“仙姑饒命!”“仙姑饒了師父吧!”
薑棠那帶著棘刺的薔薇長鞭卷在公羊涉身上。公羊涉的身體裹著皮甲,但也有皮甲裹不到的地方。棘刺紮進肉裡,刺得公羊涉哇哇大叫。隻因那棘刺帶著奇毒,並沒有什麼毒性,不會致命,但卻格外發癢和刺痛。一陣奇癢,一陣奇痛,把公羊涉刺得要死要活,禁不住就不顧尊嚴嚎叫。
學徒們從未見過師父這般苦痛嚎叫,慌得更加叩頭不迭。有孝順的徒兒把額頭都磕出了血。吉義見之不忍,叫道“薑姐饒了他吧!”
薑棠停下拖動,卻用鞭子把公羊涉纏得更緊,棘刺越發入肉。原來法寶武器薔薇長鞭非同普通軟鞭,可以伸長縮短,還可以用靈力進行意念操控,所以能打得那麼準!那麼有力!還能打在半途突然轉彎!這些都是普通軟鞭做不到的。如果不是薔薇長鞭的效用,薑棠的臂力其實是不如公羊涉的,要將其連人帶武器提起來是做不到的。普通軟鞭很難運勁,又怎能將人提起來再頓下去?所以說,擁有一件合適的法寶武器,能夠大大增強武者的戰力。
薑棠用鞭子把公羊涉纏得猶如被蜘蛛捕獲的大蟲子,這才笑著回應吉義“吉兄,你看這事情,雖然是妾身先動手打他,但他對妾身的小師妹無禮在先,非要小師妹把寶物給他,妾身怒了才動的手。如今這事要了結,妾身尋思著得他給咱們一件寶物才行。”
薑棠對著吉義說,卻也是說給對方的人聽。因為對方叫她女漢子,她就故意自稱“妾身”,顯得更有女人味。在第一次來五龍莊的時候,薑棠曾經冒充賈熙的大老婆,當時也自稱“妾身”。“妾身”其實是已婚身為人妻的女人才這麼自稱的,不止對丈夫可以這麼稱,對他人也可以這麼稱,表明自己人妻身份。薑棠未婚,其實不能這麼稱,像寧夢那樣稱“姑娘”還行。
吉義聽薑棠自稱“妾身”,有些為她汗顏,心想薑姐你裝什麼人妻?不過聽起來確實彆有一番嫵媚,對方可不能再說她女漢子了。現在對方已被打垮,豈敢再說。
寧夢已經停下法術,如常將法器玲瓏箜篌持在手臂上,臂彎夾著箜篌彎曲的琴身,笑而附和道“大師姐說的是。姑娘也不要他們多賠禮,留下一件寶物就可以滾了。吉兄,你說對不對?”
吉義聽寧夢自稱“姑娘”,跟楚春鶯平日裡一樣,聽在耳裡頗為親切。不過楚春鶯一高興、一得意或者一生氣,動輒自稱“老娘”,寧夢就沒這個習慣。楚春鶯是江南口音,寧夢也是江南口音,其實江南很大,各地方口音大相徑庭,但吉義是北方人,根本分不清楚,隻覺得都是江南味。因此跟寧夢一起曆險,總有楚春鶯還陪在身邊的錯覺。
當下吉義就想同意薑棠、寧夢的話。她倆向自己請示,一是尊重自己,二也是做給對方看,這邊確實是吉義一行人,同伴都聽吉義的話。
但吉義頗有些持重,平日裡都想與人為善,不願跟人結仇,一想之下,對方剛才向我方勒索寶物,我方打贏了反過來向對方勒索寶物,按道理雖不過分,但是必然結仇……那麼要不要呢?
吉義尋思半晌。薑棠無聊地操縱鞭子又把公羊涉拖在地上摩擦。摩擦摩擦摩擦。公羊涉再度哇哇叫起來。對方的人又再叩頭如搗蒜。吉義想想這樣子也不能不結仇了,就道“也罷。列位想要我們放過你們師父的話,拿一件寶物來賠禮吧。畢竟你們師父無禮在先,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對方的人就取了公羊涉的包袱,取出一小包丹藥來,要作為賠禮。
吉義正要收納,薑棠眼尖,看到那包袱裡有件亮閃閃的東西,似乎是件華麗的衣物,奇道“那是什麼衣裳?敢莫是件寶衣?你們呐,莫想要弄些破爛丹藥來糊弄妾身!妾身小師妹的箜篌可不是尋常寶物,你們得拿件能相抵的!就那一件好了,快拿給吉兄,妾身就放過你們師父!”
對方的人麵麵相覷,都不作聲。薑棠看那樣子,估計那件衣物當真是不同尋常的寶物,更有好奇心要拿過來,就再操縱鞭子把公羊涉拖來拖去,摩擦摩擦摩擦,將其法袍都磨爛了,碎塊片片掉落。公羊涉能夠忍耐皮肉磨地之苦,但卻忍不住薔薇長鞭的棘刺入肉之苦,不斷發出嚎叫。其學徒們叩頭咚咚。薑棠卻不肯罷休。摩擦摩擦摩擦。終於公羊涉自己實在忍不住,用沙啞的嗓音嚎叫一聲“給他們!”
學徒們都不敢作主把師父那件寶物給人,畢竟那是師父最好的寶物,聽到師父說給,這才由兩個人托著包袱獻上去給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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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義從包袱中取了那件寶物,把包袱還給他們,詢問寶物用法。學徒不敢不照實回答。原來寶物叫做“鳳靈披風”,隻要披在身上就能生效,有著不錯的法抗,也有少許的物防,但最主要的還是“懸命不死”之效。
什麼是懸命不死之效呢?原來這鳳靈披風具有近似於“鳳凰涅盤,浴火重生”的效用,雖然不能使人死而複活,但能夠在受到致命傷的時候吊住性命,不至於即死,也不會昏迷。那就還能自保,隻要及時自救或者給他人搶救,就不會死了。
也就是說,這鳳靈披風有保命的作用!本來應該致命的傷,可以不即死,有得以救活的餘地。當然也不能是太過厲害的傷,比如粉身碎骨,那是沒得救的。披著鳳靈披風,相當於多了一層保障,並不是就完全安全了。饒是如此,隻要能挽回普通的致命傷,這寶物就稱得上是無價之寶!畢竟性命至重。
吉義聽明了鳳靈披風的用途,心想如此無價之寶,對方要是失去的話怎能不記仇呢?自己不喜歡跟人結仇,可是人在江湖焉能不結仇?於是吉義收下鳳靈披風,搖搖頭,對對方說道“唉,冤孽啊!我們本來要與貴方結個善緣,怎奈貴方不肯善罷甘休。那麼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吧。”說罷一擺手。
薑棠把鞭子一提,使長鞭一圈一圈從公羊涉身上鬆開。公羊涉的學徒們上前搶救師父,用丹藥內服外敷治療一番,然後攙扶著一瘸一拐跑了。
這場戰鬥,吉義所準備的法術“我有巨梃”、“巨匠雕蟲”都還沒有用上,就已經勝利結束了。
妖人吉義一夥來到桐柏山,保護當地百姓,打退了江淮義軍公羊涉所部的事情,很快傳揚出去。由於天下已經相傳吉義是江右義軍新首領小玉觀音的未婚夫,江淮義軍自然免不得仇視江右義軍,雙方的人以後在江湖上碰到,輕則吹胡子瞪眼睛,重則當場打起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江湖總有矛盾。各支義軍之間,既互相合作,也互相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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