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瞧著寶玉怒氣衝天卻又不敢發作的模樣,不知怎的,怡然便有大笑一場的衝動。
隻是心裡麵雖然不氣了,但是該有的過場還是得走。要不然這些人肯定還會瞞著自己再弄些什麼古怪。
想到這兒,怡然淡淡的問道“寶玉,你可知錯?”
他的聲音依舊如往日般溫文,可是寶玉卻聽出了其中的隱怒,心頭一緊,規規矩矩地站在怡然身邊兒,耷拉著腦袋道“徒兒知錯。“
“我先前便告訴過你,要遠離朝堂。不過這次的事兒不怪你,任誰被帝王叫到跟前,都必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怡然細長的手指敲著桌麵,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著道“隻是……你要記得,你是我的徒弟。彆管什麼身份地位,隻要是你不願意做的,便是天王老子也逼你不得,你明白嗎?”
寶玉聽了怡然這番話,若有所悟,忙不迭點頭說道“師傅,我明白了。以後我定然唯師父之命是從……”
“這就對了。”怡然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這世上隻有師傅是真正替你著想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有自個兒的打算。你可看清楚一點,彆被人賣了還替人家數錢呢。”
怡然意有所指的一番話說完,不隻是徒耀,就連徒斐和水溶也不由得老臉一紅。
寶玉連連點頭。原以為怡然的板子就這樣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誰知怡然卻沉下了臉,“把手伸出來!”
寶玉一愣,“師傅?”
“快點兒!”怡然斥道,“雖然你這次情有可原,但我也得打你幾下,讓你長長記性!”
看到怡然當真拿起了戒尺,徒耀,徒斐和水溶連忙阻攔。
怡然眼中閃過一絲冷意,“這不是你們弄出來的結果嗎?”
說完,又對寶玉說道“快點兒。”
寶玉委委屈屈的伸出手,怡然舉起戒尺,“啪”的一聲,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手心。
“這一下,是罰你對師傅知情不報。明知道事情與師傅有關,卻敢自作主張。你以為做謀臣這般容易?若不能潛下心來好好思考得失,怕是你的小命也長久不了。榮國府固然已經大不如前,但是憑著你的頭腦,何嘗不能大富大貴?做出事情不懂得善後,你以後給我離官場遠遠的,記住了嗎?”
寶玉感覺掌心一陣火辣辣的疼,不過怡然這番話說完,寶玉倒是放下了心。
有了師傅的話,他就不信徒耀他們還敢找他出謀劃策。
所以手上雖疼痛難忍,但是寶玉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背對著其他人,也不怕被發現,倒是怡然看了個清清楚楚。
擔心他露陷兒,怡然催促道“快說,聽到了沒有?“
寶玉裝模作樣的揉了揉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我知道了,師傅教訓的是。往後,我一定離官場遠遠的。”
怡然這才緩了臉色,放下戒尺道“既然你知錯了,那剩下的幾板子就暫且記下。以後若是讓我知道你有違今日之言,那就數罪並罰。”
徒耀沒想到怡然竟然三言兩語將寶玉說得不敢進入朝堂,這可與他的本意不符。
本想著借寶玉的關係讓怡然消了氣,誰知怡然的氣雖然消了,但這個想法古怪特彆的寶玉也失去了用處,這真是讓他沒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