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忠犬的煉成!
兩個月過去,褚雲成仍舊沒有接到任何調令,心裡麵就有些明白了。有些時候,私人關係和君臣關係並不能混為一談。
延熙帝可以對他關心備至,因為他而照顧夏嬤嬤,能拍著他的肩膀一起回憶幼年往事,笑著說他拳腳不錯,說到興處,還能擼袖子打一場。
但君就是君,大楚曆代君王對中山王一脈都是防備又打壓,延熙帝也不能免俗。
邊地雖然苦寒,但是相比於壓抑的京城,褚雲成還是更喜歡邊地,起碼自在朗闊。
羅城和程進已經升了參將,接到調令,不日就要啟程,結伴到王府辭行。
聽說褚雲成的調令還沒下來,羅城爆了句粗口,憤憤不平,口無遮攔“最煩這些有事用你,無視防你的人了,當作養狗嗎,他奶奶的。”
程進扯了羅城一下,使了個眼色。
羅城立時噤聲,訕笑地摸摸腦袋。
褚雲成見狀歎了口氣“這般口無遮攔,小心禍從口出。”
他不想因為自己讓兩個部下對陛下心生怨懟,影響了前程,遂整了整神情,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些,語氣誠懇,“其實我這些年總是打仗,混在兵營,如今難得歇歇,也是好事。”
他語氣太真,兩個大老粗也沒察覺出來,反而覺得王爺歇歇也好。
程進為人要更細心一點,他想起一個件事,眉眼漾起一個古怪的笑容,擠眉弄眼“嘿嘿,王爺這是想留京娶媳婦。”他賤兮兮地用肩膀頂了羅城一下,“你說對不對?”
“可不是。”程進一提,羅城也想起這茬來了,嘿嘿嘿,王爺也老大不小了,還是一枚童男子呢,“王爺,要不,屬下給你牽個線,保個媒。”
“顯不著你。”程進一副知情模樣,“咱們王爺啊,心裡頭有人了。”
見羅城還傻愣著,程進得意一笑,“我可是看見好幾回王爺拿著塊白石看,估計就是心上人送的。”
褚雲成撇了撇頭,想起那塊白石頭,頓時有些不正常了,心口燙得厲害。
從小到大,他心裡理想的妻子都是胖丫頭那樣的,要生得好看,要良善純真,還要有點小聰慧,小狡詐。
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褚雲成對女人很挑,雖然自小混在軍營,身邊都是一幫大老粗,還有軍妓,各種葷話不斷。偶爾興致來了,他也能說一兩個葷段子,和兄弟討論女人,但若提到真刀真槍,他就不願意了。
他覺得那些女人臟。
心氣高,又是少年意氣,總覺得隻有世上最好的最特彆的才配得上自己。
清傲的少年麵上和底層兵士打成一片,其實內心最深處仍舊高潔傲岸,自覺和他人不同。
其實這世上很多人都是這個毛病,少年時心氣高,看不上這個女人,看不上那個女人,總能挑出她們身上各種毛病。可等到成熟了,卻什麼臟的臭的都往床上拉,有最基本的功用就行。
說到底,不過是他們長大了,失去了那份天真,那份真誠。
很明顯,褚雲成現在就處在這個交界點上,幼年的胖丫頭是他心頭乾淨純白的梅上雪,冷宮妖嬈而又美得凜冽的洛雲雅則勾引了他身為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對於下半身容易衝動的男人來說,哪怕心頭愛戀的仙子再好,也永遠敵不過近在咫尺的誘、惑。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男人比女人更現實,他們比較喜歡近在眼前,看得見摸得著的,而不是虛無的記憶。
——
五個月的肚子已經隆起來了,楚瑜現在要換上寬鬆的衣服,鞋子也是軟軟的那種。而且她還嗜睡,有時趴在暖暖的被窩,能睡上一天。嚇得陳喜經常請陳瑛和陳羅過來陪她說話。
今日是冬日裡難得的暖陽,陳喜給楚瑜披上厚厚的鬥篷,戴上毛絨絨的帽子,非要她出去走走。
楚瑜想到太醫說過,孕期要多運動,就勉強答應了。
不過,她有點怕冷,出門時手裡又捧著個暖爐。
園子裡,雪掃得乾乾淨淨,路一點也不滑,空氣也是難得的清新。楚瑜走著走著就開心起來,眉開眼笑。
陳羅在邊上偷瞄楚瑜,楚瑜轉頭看她,她就立刻傻笑“娘娘可真好看。”說著目光流連在楚瑜白毛毛的帽子上。
楚瑜小臉紅撲撲的,被誇得開心,大方道“這是雪狐毛,你要是喜歡讓尚服局的人也給你做一頂。”
“謝娘娘賞賜。”陳羅美滋滋跪地。
“起來,地上涼。”楚瑜道。
一旁的陳瑛無奈搖頭“娘娘您都快把這丫頭寵壞了。”
楚瑜笑笑沒說話,不過是一頂帽子而已,喜歡就賞嘍,開心嘛。
穿越前,楚瑜被各種宅鬥宮鬥小說荼毒,說什麼地位越高,越拘束,不敢行差就錯半步,一點點小事都要費勁思量。
如今身處後宮之中,還是地位的最高的妃嬪,楚瑜好想說,扯淡。整天東想西想,也不怕心臟受不住,早早歸西。
心思重的人啊,容易活不長。
她覺得自己就很自在,好開心,因為她是寵妃嗎,寵妃當然要霸氣要恣意,要得意嘍!
楚瑜是興之所至,走到哪算哪,隨便走,根本就沒封園子。拐了幾個彎之後,就遇見了淩曉蘇、白芷、孟楠一行。
“給娘娘請安。”幾人行禮。
楚瑜笑眯眯抬手,都起來吧。
其實,說心底話,對於延熙帝其他幾個妃子,楚瑜偶爾是會酸一下,但是大體上並沒有太多敵對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