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聖人！
“隻有期末大考中取得榜首才能有資格進入字林取字，我唯一能幫你的便是將今年大考提早些時日，到時候你若是連這種考試都應付不了，就彆想聖朝試了……因為你沒資格。”王院長並未止步，也沒回頭，甚至連嘴唇都沒有動，他在用極其微弱的聲音對王素交代道。
“千萬彆以為自己多厲害，你的那兩首詩詞的確不錯，但也僅僅隻是不錯，涼州不是道濟府和武寧那些小地方能夠比擬的，鹿彌書院也不是道濟府的文院，這裡有很多天才，和他們比起來你並非就是最耀眼的那顆……所以，彆太自傲，我希望你能成功。”院長說完目光轉向了路邊的人群，少年們慌忙低頭，不敢與其對視。
“立仁明白，立仁定會在接下來的幾個月裡發奮圖強……希望能夠達成院長大人的希望。”王素頷首，鄭重的說道。
院長隻是笑了笑，並未再說什麼，在前麵緩緩前行，儒雅中自有一番威嚴。
書院的路很長，走了好一段便轉道一條蜿蜒的小路，小路由鵝卵石鋪就而成，在小路的兩旁是清澈的池塘，池塘中有幾隻興致不是太高的水鳥在悠閒的遊蕩，到這裡圍觀者便已經幾乎沒有了。
此時朝陽已經完全露出了它的模樣，火紅而燦爛，和書院學生們的冷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王素打量著鹿彌書院的校園，想到今後還有在這裡度過一些時日便滿心歡喜。
過了池塘有轉了幾個彎，最後穿過一片密密麻麻的林子，林中一棟彆致而又氣派的三層樓房出現在了王素的視線之中，這裡並不是學校的教學的地方，也不像是先生們辦公的地方，王素有些疑惑。
對於王素的疑惑院長並沒有立刻給出解釋，而是舉步走了進去，王素默默跟上，不知王凱南準備做什麼。
小樓大門朝南，此時大門早就已經開了，王凱南和王素先後走了進去，由於室內的環境比較昏暗，所以裡麵還點著燈籠。
放眼望去，小樓之中儘數書籍，這裡該是書院的圖書館了，王素在心中猜測。
或許是猜到了王素所想，王院長搖了搖有笑道“這裡是書院禁地，學生是禁止進入這裡的。”
“哦？院長大人您帶我來這裡是何意？”王素更加疑惑。
院長並未回答，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回答，而是在這裡時候王素的目光落到了一個人的身上，那個人讓他們止步。
“彆再朝裡走了。”
一個輕柔的聲音在小樓中響起，王素和王凱南都下意識的停了下來。
說話的是個女子，她一直都在進門左側的那個位置，先前因為內外光線的不適，王素並沒注意到她，等到了這會兒才發現原來是一名看不出年齡的女子，她此時正埋頭在謄寫東西，王素與王院長進來似乎她根本就沒看見。
“徐老師，他是王素，我希望你可以當他的老師。”王凱南走近了兩步開口說道。
“我在寫東西，半個時辰後你再帶他過來。”女子並未抬頭，而是繼續謄寫著東西，直到這時她都沒有抬頭看王素和王凱南一眼。
女子的語氣談不上客氣，甚至顯得有些許不耐煩，這讓王素好奇不已，堂堂鹿彌書院院長，涼州王家當家人居然會受到一個女子的如此對待，他該怎麼收場。
出乎王素意料的是王凱南並沒有因為女子的話顯露出半點的不悅，似乎這女子就該用這種語氣對他一樣，他應了一聲之後對王素點了點頭，退回到了小樓的門外，閉上眼睛任由陽光灑在身上。
王素雖然很想知道小樓裡那名女子的真是身份，但他並沒有開口去詢問，大唐雖然倡導人人讀書，當這個人人包涵了老人和小孩，卻除去了女人，大唐修儒，儒家強調女子要守婦道。
夫為妻綱！
即使皇後已經逐漸在朝廷中展現她作為一個女人的強大影響力，但在唐讀書的女孩子還是不多，做女先生的更是少之又少，這個女子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過了幾分鐘王凱南睜開眼望向王素，說道“是不是很想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其實我也不知道，當我發現這座小樓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這裡謄寫東西了，算一算差不多有十五年的時間了，如果她能答應收你為學生，你就很有可能奪取期末考的榜首，這倒不是因為我信任你，而是因為她。”
“看樣子她似乎不一定會收下我。”王素苦笑道，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王凱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像是找不到很好的理由反駁王素，最後他乾脆什麼話都不說。
離近了才會發現這座小樓極其古舊，比起書院裡的任何一處建築都顯得老舊，似乎已經在歲月的長河中轉輾了好多年好多年，多到連歲月都忘記了它存在了多久。
“吱……”
古老的大門從裡麵開打，女子站在門內陽光照不到的地方看著王素，又像是在看王素身後的那棵竹，表情淡漠。
女子身著草青色的連衣，皮膚白皙，她就這樣站在沒有陽光的陰影裡望著陽光下的王素，目光流轉。
“好，你留下，幫我整理下這裡的書籍。”女子開口說道，說完便重新回到了座位上，俯下身去繼續謄寫東西。
她沒看王凱南一眼，對這個書院的院長她連最基本的尊重都沒有，孤傲無比。
“謝謝。”王素點頭回禮，隻是那女子已經回到了原處，根本沒有看他。
“現在你已經是書院的學生了，無論你以前取得過怎麼的成績在這裡你都隻是一張白紙，作為一張白紙你最好知道自己要在身上寫些什麼，等晚點會有人在樹林外等你給你安排住宿，我先回去了，你好自為之。”王凱南並未介意女子的無禮，而是拍了拍王素的肩膀吩咐道。
“院長大人，我能不能向您申請一件事情？”王素問道。
“你說。”
“我不住校，書院外麵有我的家人。”王素如實相告。
“嗯……好。”王凱南說完便向小樹林走去，不多時他的身影便消失不見。
王素回頭，走進了小樓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