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二聖人！
王素回到家一直在猶豫，不知該如何向林婉君開口。
皇帝賜婚，迎娶的是堂堂武穆大人的孫女諸葛落然，這無論怎麼說都是天大的福澤，一朝土狗變猛虎，從此飛黃騰達，成就人生巔峰……在成功的道路上免去了很多的彎路。
可王素不是傻子，且不論這場賜婚背後牽扯到的諸多利害關係，關鍵是王素根本邁不過自己內心的那道坎。
他初到這個世界陪著他一步步走來的是林婉君，或許與林婉君之間感情還稱不上是愛情，可愛情真的是什麼誰又能說的清楚呢。
王素知道他不會舍下林婉君，林婉君更不能沒有他……他定然不會娶武穆大人的孫女，可那畢竟是皇帝陛下頒下的聖旨，退婚等同抗旨不遵，公然違抗聖旨那可是殺頭的罪名，到底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裡王素就不覺一陣頭疼。
“相公，你怎麼了？”看著緊鎖著雙眉的王素，林婉君不解的問道。
“沒……沒什麼……多了些酒，頭疼……今天不讀書了，我先睡了。”麵對林婉君的關心，王素隻覺心中羞愧，支支吾吾不知該如何作答。
林婉君隻道王素今晚好生奇怪，卻並未多問。
這一夜王素睡的格外不舒坦，第二日他早早的便出了家門，此時他心中已有了決定，年前的長安之行恐怕又將多出一件事來——退婚。
如果他將這個想法公之於眾，相信罵他白癡的聲音一定會如洪水一般用來，各方麵的壓力也會給他帶來數不儘的麻煩，可是這能有什麼辦法呢。
不想娶，當然就不娶咯。
皇帝陛下賜婚的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一夜之間傳遍涼州，王素走在路上不時聽到有人在交談。
“聽說了嘛，皇帝陛下賜婚了，咱們涼州的人。”
“聽說叫王素，是王院長在道濟府的私生子。”
“王素可是天才，兩歲就能寫字，三歲就能賦詩，六歲熟讀十三經，十歲就已經能寫出驚世之文了。”
“真的假的？以前怎麼沒聽說啊，要是真這麼厲害名聲還不早就傳遍大唐。”
“怎麼可能是假的，我二舅家閨女的婆婆的侄子以前和王素就是鄰居，他畢竟是王院長的私生子，就算有才也隻敢藏著掖著呀。”
“可天才就是天才，才能哪裡是能藏得住的，這可不，武穆大人都知道了王素將來肯定會是名耀大唐的人傑，這才請求皇上他老人家賜婚的……”
“說的有道理……咦？你怎麼對長安的事情還這麼了解？”
“朝中有人……我二叔的老婆的三姑婆的小兒子在長安可是有頭有臉的人，這種事情還能不知道……”
王素走在路上聽那些吃著早茶的閒人們說的活靈活現，連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好在他到涼州還不久，認識他的人極少，要是被人認出他就是王素那還了得。
王素一路走來，聽到的說法越來越邪乎，讓他隻得灰溜溜的一路奔走，連頭都不敢抬。
很多涼州城的百姓都是第一次聽到“王素”這個名，一時間各種版本的八卦與奇聞從市井中以病毒蔓延的速度在涼州城中傳播，這一天涼州城出現頻率最高的詞就是“王素”、“私生子”、“賜婚”、“武穆大人”，王素現在也是頗為好奇，隻是不知道這些話要是傳到王凱南的耳朵中這老家夥會做何反應。
“老爺，現在連家裡麵的下人們都開始在背地裡瞎嘀咕了，您要是再不出麵發聲指不定會傳成什麼樣。”管家老柳火急火燎的朝外麵走進來，看到正在悠閒看書的王凱南嘀咕道。
“流言止於智者，越是越解釋不清楚，隨便他們鬨，立仁要真是我兒子那也是我的福氣。”王凱南捋了捋胡須，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您還有心情說笑，老爺您也太沉得住氣了……您這邊倒是沒什麼，九小姐哪裡要鬨翻天了。”柳管家看到王凱南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也隻得歇了氣，難不成真是要皇帝不急急死太監麼，他歎了口氣這才想起要過來說的事情。
“怎麼了，這丫頭難不成真以為立仁是我的私生子？”王凱南終於是放下了手裡的書，這個家裡他最疼的就是他這小女兒，偏偏這個閨女又最愛給他惹事，這讓他不得不多問兩句。
“九小姐豈會聽彆人胡言亂話，隻是她知道了皇帝賜婚立仁……她跟王素那結發妻子情同姐妹，這會兒已經拿著佩劍去了柳衣巷，八成是要當麵質問立仁究竟要怎麼辦。”柳管焦急的說道。
“這丫頭現在真是越來越胡鬨了，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提著劍去找一個有婦之夫的麻煩，唉……這事也是難為立仁這孩子了，老柳啊，你說這個時節書院後山的河裡還有沒有魚？”王凱南話鋒一轉，“你去準備準備，難得天氣這麼好，咱們釣魚去。”
“老爺……”柳管家神情一滯，險些沒能反應過來，一息之後老柳隻得苦笑著離開去準備漁具。
各種各樣的議論讓王素幾欲窒息，好不容易過了街道，王素直接取道書院，以期在聖賢書中尋到一片安寧。
不過很快王素就明白了他的這個決定是多麼的愚蠢，書院的外的林子裡有不少在晨讀的學生，他們見了王素宛如見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連書都顧不得再開，一個個對著王素的背影指指點點。
不用想也知道定是那些傳聞也已經傳到了學校，私生子的事情可信度不高，可陛下賜婚卻是不爭的事實，一紙婚約讓王素再次成為了書院的焦點，王素的名在書院頗響，認識他的人也不在少數，麵對彆人的指點和議論王素隻恨不能上前去揍他們幾拳，用石頭堵住他們的嘴巴。
“立仁老弟……你可算是來了。”就在王素低頭急行快到書院門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讓王素抬起了腦袋。
“徐將軍你怎麼來了？你是來找院長……”王素抬頭一看說話之人正是昨日與他一道喝酒喝到酩酊大醉的徐有雄，於是開口不解的問道。
“我呀……路過路過，”徐有雄咧嘴一笑，過來拍了拍王素的肩膀，“我看你這裡不太清淨，跟我出去散散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