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愛為牢!
他們的考試是以演出的形式進行的,在學校的小劇院,舞台下麵的觀眾席上坐了不少人,有的是學校裡麵的學生,有的不是,他們的老師就在其中坐著。
安逸的擔心不是不無道理的,jo的電話從早晨開始就打不通,眼看就快要到自己了,她在後台急得直跺腳。
呂然下了台,過來見她這個樣子,托著長長的裙子,跑過來問“安逸,你怎麼了?”
“我的鋼伴從早晨就聯係不上。”安逸說著搖了搖手裡的手機,稍微拉開一點舞台旁邊的帷幕,看著下一個就該自己上場了,心急如焚,以至於連觀眾席上一抹熟悉的身影一眼瞟過去都沒看到。
“我的鋼伴還沒走,要不讓他接著給你彈?”呂然說完蹬蹬蹬地出去找她的鋼伴,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遺憾地對安逸說,“對不起,他不會彈你的那首。”
應該沒有比這個更壞的情況了,安逸歎了口氣,“謝謝你然然,實在不行,我就清唱吧。”
“清唱?”呂然睜大了眼睛,驚訝地重複。
安逸苦著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總不能不考試了吧。”
呂然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的高音一直不錯,清唱也沒關係,感情再到位了肯定沒問題。”
感情才是最大的問題。安逸對呂然揮揮手說“嗯,我儘量唱好,我要上去了。”
“加油。”
安逸在呂然的加油聲中走到了帷幕旁邊,深吸一口氣,慢慢地走了出去,她今天把頭發全都梳在了一邊,還穿了條淺棕色泡泡袖的禮服,胸前綴著亮片,裙擺長長地拖到地上。
她站定以後,依然努力微笑出來,對著觀眾席鞠了一躬,她剛直起身,就看到有個熟悉的身影從觀眾席朝舞台這邊走了過來。
楚盛鈞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看著她,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身邊,轉過身單手放在身體前麵,對著觀眾席微微地鞠了一躬,優雅而倨傲。
安逸呆呆地轉頭看著他,眉頭微蹙,他的出現把她嚇壞了,瞬間都忘了自己應該做什麼了。
楚盛鈞款款地走向鋼琴,在琴凳上落座,有條不紊地打開琴蓋,擺好琴譜以後,微微地側身看向安逸。
安逸向前看了眼觀眾席,才回過神來,她咬咬嘴唇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楚盛鈞看樣子是要給自己伴奏?他會這首嗎?
事已至此多想也來不及了,安逸慢慢地吸了一口氣,對著楚盛鈞點了點頭,琴音緩緩地響起,彈得居然還不錯,安逸抑製著自己心頭的驚訝,開口隨著音樂緩緩地跟了進去。
怕被楚盛鈞影響,安逸這次唱的很投入,回想著劇情,從歌詞的一字一句裡麵她慢慢地感受著托斯卡此時的感情。
她的戀人將要被執行死刑,這個能救他的人卻要托斯卡委身於他。
托斯卡想著從未做過什麼傷害彆人的事情,甚至每天都在教堂禱告,卻遭到這樣的對待,不禁怨恨起來。
上帝啊上帝,你為何對我這樣的無情!
托斯卡對著天空發出這樣的呐喊。
安逸彪高音的時候帶著強烈的憤恨不滿,當憤怒到達頂峰的時候卻慢慢轉成了絕望,最後歌聲止,琴音也漸漸地停了下來,台上歸於寂靜,台下掌聲群起。
安逸卻在原地發怔,楚盛鈞起身,合上琴蓋,走到她身邊,拉起她的手,兩個人一起對著台下鞠了一躬。
好像一下子從夢裡跌回到了現實中,從托斯卡變回了安逸。
托斯卡的過往清白坦蕩,問心無愧,所以她可以理直氣壯地控訴上帝的殘忍無情,甚至最後殺掉強迫她的人。反觀自己,她敢對楚盛鈞說一個“不”字嗎?
造成現在局麵的大部分還是因為當初的自己,所以她明明在彆人麵前那麼想甩開楚盛鈞的手,最後還是任由他拉著到了後台。
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做不成托斯卡,也成不了媽媽口中的自己,她甚至不能理直氣壯地唱出《為藝術為愛情》。
後台有些嘈雜,同學們都圍上來評價她剛才唱的那段,她趁機不動聲色地掙脫了他的手,人群一下子衝散了安逸和楚盛鈞,她一一道謝,被楚盛鈞握過的那隻手的手心依然潮濕。
呂然上來八卦兮兮地說“怪不得當時找鋼伴的時候你不緊不慢的還一點都不擔心價錢的問題,原來你有男朋友彈鋼琴彈得那麼好!還那麼好看,安逸你真是深藏不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