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房間裡麵居然還有鋼琴,安逸打開琴蓋,在琴鍵上滑出幾個音,又“啪”地一聲迅速把琴蓋合上,心裡百味交雜。
吃完晚飯的時候,楚盛鈞看著對麵空空的椅子,看向李叔,後者回答說“先生,安小姐說她身體不舒服,就找人送上去吃了。”
楚盛鈞點點頭表示了然,騰地起身往樓上走去。
李叔在身後,“先生,您不能再不吃飯了,要不給您也送上去?”
楚盛鈞頓了頓,搖搖頭,“不用了。”
他經過安逸房間的門口,房門緊閉,縫隙處透出一縷縷微弱的光,若隱若現,楚盛鈞伸手去抓的時候忽而又消失了,他在原地呆立了一會兒以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一種叫做失望的情緒瞬間爬滿了他整個心臟,慢慢慢慢地轉為絕望。
這幾年在國外,他無數次地有過這種情緒,但是這次不一樣,已經這麼多次努力了,還是不行嗎?
他在桌子上轉著自己的手機,目光逐漸加深,最後“啪”的一聲,手機被按在了桌子上,楚盛鈞拿起來,撥了一個電話號,想了兩聲立刻接通了。
那邊聲音清脆,“有什麼事情嗎?”
楚盛鈞故作不輕易地問,“最近回國嗎?”
“最近有好多事情呢,估計一時半會忙不完。”
他急一下緩一下地敲著桌子,“我要你最近回國一趟,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好吧好吧,那我就回去一趟。”那人輕笑著說,“看我對你好吧,我的未婚夫。”
楚盛鈞卻沒答話,直接把電話掛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是安逸和楚盛鈞真正的冷戰期,兩個人住在同一屋簷下,甚至房間都是對麵的,但是幾天下來,彆說談話了,連麵都沒有見一次。當然,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安逸在刻意躲著楚盛鈞。
她力量相較之下實在太過微弱,每次和他當麵交鋒都敗下陣來,現在她乾脆不和他見麵,這樣她才不會時時刻刻感覺自己被威脅和強迫,每次在他麵前想反抗卻被壓製的感覺她真的受夠了。
隻是最近上班有人跟她閒談中不經意地說“安逸,你最近怎麼胖了這麼多?”
安逸摸了摸臉,“很明顯嗎?”
“也還好,就是今天從背後看你的時候突然覺得比起你剛來的時候真的胖了好多。”那個人見安逸瞬間垮下去的臉,才意識到這個話題跟女人直接說畢竟不好,忙說,“不過也還好,你胖一點看著挺好看的,起高音也容易些。”
說者無心,隨口兩三句就過去了,安逸卻因為這句話兀自怔仲了好久。
她以後會來越來胖,再過兩個月估計就瞞不住了。
幾天後的產檢是司機把車停在醫院門外,她一個人進去檢查的。回去以後,安逸把產檢結果往桌子上一放,跟李叔說“李叔,麻煩你等他回來以後把這個給他看好嗎?”
李叔隨口問“這是什麼?”
“產檢結果。”安逸口氣有點冷淡,“如果他沒時間看的話,就直接告訴他,孩子很健康。”
“可是……”李叔有些躊躇,他現在都能想象到他跟先生說的時候,先生生氣一言不發的那種情形了。
安逸語氣誠懇地說“李叔,真的麻煩了,我現在跟他估計更說不出口。”
“那好吧。”
安逸直接往樓上走去,昏暗的燈光把她的影子打在樓梯上,很長很曲折的漆黑的輪廓。
半夜的時候,安逸被餓了起來,覺得嘴裡乾的厲害又淡的厲害,突然很想吃辣的東西。她急忙推開門,看著有些陌生的環境,才反應過來這裡不是安家,也不是頂樓,雖然說自己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但是仍然很陌生。
她接了杯溫水,慢慢地喝了半杯,然後強迫自己睡去。
翌日,陸喬羽給她打了電話。
他說“安逸,我以為那天以後你回來找我,沒想了左等右等還是得我給你打電話。”
“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和你解釋。”安逸邊說這話邊快步走出了排練的房間,“那天的事情太突然了,這幾天又有事情發生。”
“所以孩子的爸爸是楚盛鈞?”陸喬羽問的很直接。
安逸輕輕地回答了一個“嗯”。
陸喬羽“哈”了聲,“我怎麼猜都不會猜到居然是楚盛鈞,你和楚盛鈞怎麼會?蘇蘊雨是你親表妹,蘇品桓是你親表哥啊!”
陸喬羽就這樣輕輕地挑開了她一直努力想忽略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