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感覺他語氣中有絲淡淡的幽怨呢?可能是知道光盤可能在床頭櫃裡麵,自己不用非要用反抗來爭取了,安逸竟然也能心平氣和地繼續這個話題了。
“所以,因為你想讓我在你身邊生孩子,我就活該被你關著,每天受你的監視,錯過今年演出的機會,不能回家,甚至過幾天也不能見我爸蘇晚蘇品桓他們?”
“每個人總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的,這些都是你當初的選擇。”他的口氣十分嚴肅。
安逸無言以對,也不想繼續聊下去,合上眼睛,可能是懷孕的原因,她睡意來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在他懷裡睡著了。
楚盛鈞感受著懷裡人的呼吸慢慢地平穩悠長,她在夢裡皺皺眉頭,輕輕地要掙開他的懷抱,他不做聲地圈緊了手臂,把她牢牢地抱在懷裡。
他看著她,為不可察地歎息了一聲,“所以,我活該這麼多年都求之不得。”
翌日,安逸醒來以後,眼睛轉了一圈,房間裡麵果然沒有人,看了看時間她又等了一會兒確定他不會再回來了以後,立刻打開床頭櫃最後一層抽屜。
那張光盤果然是他當年用來威脅她的那一張。
安逸馬上穿上鞋跑回自己的房間,打開電腦,把光盤放進光驅,緩緩地推了進去。
當年她受到他用光盤威脅以後立刻屈從,卻逼著他刪掉源文件,現在他手裡隻有這張光盤能威脅自己了。
她操縱著鼠標打開文件,有些緊張地一瞬不瞬地看著屏幕,卻發現……居然是一片空白,而且音響裡麵同時發出吱呀吱呀十分難聽的噪音。
這時怎麼回事,她又反複試了幾遍還是這樣。
安逸拿出光盤,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確實是當年的那張沒錯啊,為了防止他用彆的光盤騙自己,當年她親手在上麵做的標記。
她把光盤轉過來才看到被磨得已經不成樣子的背麵,這張光盤已經毀了。
當年他親口跟自己說這是一張一次性的光盤,數據不能讀出不能刪除也不能修改,所以這章光盤毀了就表示她那個視頻也已經毀了,所以他這些年用來威脅自己的不過是個空殼?!
不可能!她覺得這個猜想有些荒唐,這對他來說根本沒有一點好處啊!
安逸瞬間被刺激到了,不顧現在赤著腳,跑回楚盛鈞的房間裡,挨個角落裡麵找,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疑似光盤的東西,她在原地跺著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然後默默地把那張光盤放回抽屜原來的位置。
不管他是怎麼想的,現在看來似乎是真的,他威脅著她的同時早已把她當年的那個視頻毀了,所以現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可以不受他的威脅了。
她可以不用被他關著看他的臉色了,她可以參加那個演出了,她馬上就可以流掉這個孩子,可以回安家,見安正南蘇晚蘇品桓甚至是蘇蘊雨了。
這是自己前段時間做夢都想做的事情,現在都可以實現了。
可是,不知為什麼安逸的心裡卻好像是瞬間被掏空了一樣,胸口空蕩蕩的難受極了。她無法形容那種感覺,到處轉著想用什麼填滿自己的心。
她坐到琴凳上,伸手彈出的竟然是《張三的歌》漸漸地一種愧疚的感情溢進了她的心房,她想起來當時會答應給他生孩子最大的原因不是那個視頻,而是想償還這些年他對她的恩情。現在即使已經知道了視頻毀掉她也不能流掉這個孩子。
但是她真的不能繼續在他身邊呆下去了,蘇家和安家雙重壓力真的會把她壓死,她也不想生下孩子以後回到家裡難做人。
李叔這時候找了上來,“安小姐,先生走之前特地吩咐過一定要看著您吃早飯才行,您如果不想下去吃,我給您端上來?”
安逸做了個深呼吸,慢慢地擠出了一個笑容,“不用麻煩了,我這就下去。”
她吃過早飯以後馬不停蹄地去了劇團,填好隨團演出的申請表交了上去,出了領導辦公室,安逸還是能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
由於申請的人數比較少,不但申請的全都被選上了,劇團還指派了好幾個也隨團出去,地點是南方的幾個小鎮,年紀稍大一點的人拿著通知單說“這次去的地方都還是有點名氣的旅遊景點,怎麼我們當年沒有這麼幸運呢?”
安逸笑了下,轉個身,笑容隨即淡了下來。
她在躊躇是要當麵和楚盛鈞攤牌還是默不作聲地走?當麵他肯定會暴怒,說不定真把自己關起來不讓走,想到這裡安逸還是決定瞞著他直接走,他即使知道了手也伸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