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了,不由渾身直冒雞皮疙瘩“鎖婆,這事報紙上不可能這麼寫,您是怎麼知道這麼詳細的內容的?”
“嘻嘻……嘻嘻嘻……”
話音剛落,鎖婆還沒有做出回答,我便聽到了幾聲兩三歲大幼兒的笑聲。
小胭猛地站起身來,四周打量,並未見人,驚得一把攬過項易的肩膀“表哥,鬼來了你可要保護我。”
“有表哥在。”項易拍著胸脯保證。
鎖婆坐在椅子上,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尾音在空曠的夜裡,悠長而詭異。
曲三清慢騰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辭世,你怕不怕?”
“不怕啊。”我順手摸了摸腰間想取紅布符,突地驚覺紅布符早被我送給靈石鎮的姚興的女兒姚瑤了。我傻乎乎地笑望著曲三清,“曲哥哥,有驅鬼法器麼?借我件兒使使?”
“楚先生給你的輪回石呢?”
我把手伸出來,露出輪回石千瘡百孔的一角“這兒呢。”
“這不就是最好的驅邪之物?笨蛋!”
曲三清說著伸手想來敲我的額頭,我低身躲過,一旁坐著的鎖婆突地站起,驚叫“小姑娘,你這是什麼?”她一邊開口詢問,一邊想伸手奪我手中的輪回石,我條件反射躲過,緊緊護在懷裡,道,“鎖婆,這是我師父的東西,不能給你。”
小胭忙在一旁道“鎖婆,你快進屋吧,彆管什麼石頭,我都聽到笑聲了,鬼來了。”
鎖婆望著我,眼中淩厲的精光一閃“這是不是輪回石?”她怎麼曉得這麼輪回石?我怔住沒有回話,她似是記起了陳年往事,連連後退,身子全然沒有了方才的笨重,“是你們,你們又回來了……他們強行壓製了我妹妹一次,還想再來第二次麼?”
“咯咯咯……咯咯……”
詭異的女嬰笑聲由遠及近,仿佛就在身旁。
我朝項易道“還發什麼愣,快和小胭把鎖婆扶進屋去,有事等魂靈走了再說。”
小胭抓住我的手,一臉生離死彆狀“辭世,彆離開我。”我一腳踹在她屁股上“能像個爺們兒樣利索點麼?”
“老娘是姑娘。”小胭跟項易一左一右把鎖婆攙扶著,鎖婆此時倒也並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拉著進了屋。我望著他們三個人的背影,總覺得走在中間的鎖婆怪異得很,簡直身輕如燕,快飛起來似的。
然而,我們已顧及不上她,因為那個恐怖的女嬰笑聲已經停在了我和曲三清的麵前,並且在我們的眼前、鎖婆屋前十米之內的範圍內出現了一架四五米見方的黑色的樹藤,像一方葡萄架一樣,每條樹藤上墜著古老的黑葉,像葫蘆的葉子,又像爬山虎的葉子。——我一眼便看出,這是屬於陰司的陰木藤。
項易的車停在屋前十米開外的空曠之地,而我們之前走進鎖婆的屋子時並沒有看見有任何藤蔓植物,此時憑空出現,想來是那個紙胎鬼的棲身之所。
陰木藤早前衝破封印散落人間,我們一直沒有遇上,不知道現在為何會跟我們所尋找的千年古戲台搭上了關係?
曲三清麻利地自口袋中掏出了兩枚銅錢,用左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置於身側,隨時準備應對紙胎鬼的襲擊。我把輪回石雙手捧著,擱在胸前,不曉得怎麼用這輪回石,隻好默默祈禱曲三清能儘快將紙胎鬼降服。
緩緩向那架陰木藤移去。
越是靠近,陰氣越是纏人,好像從全身各個毛孔裡往骨頭裡注入冷氣,凍得人發抖。
“笨蛋!楚先生不在,你就躲在我後麵啊。”曲三清用胳膊肘將我一拔,同時身子向前,擋在了我與陰木藤之間,“辭世,我知道你舍不得楚先生難受,但麻煩你不要拖我的後腿行麼?必要時可以通過九龍璽把感知過渡過楚先生。”
在我還沒來及得為曲三清前一句話感動時,他就已經從嘴裡彈出了後一句話。
“謝謝你的好意。”我把輪回石拿在左手裡,將右手中指在嘴裡一咬,血流了出來,我畫了個八卦在自己的眉心。
這種方法是最基本的辟邪法,雖早就知道,但管不管用我今天還是頭一回試。
當我們完全進入陰木藤的領地,曲三清已經保護不了我,那股陰寒之氣進入躥入了我的四肢百骸,遊走了半秒,突地儘數朝我的印堂而去,隨後,身子逐漸恢複正常,竟不覺得冷了。我想把這個發現與曲三清分享,一個約半大小狗模樣的黑影已躍然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