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聲一停,那女人就消失了。與之同時,散落在海中的“洛兒”們漸漸合並作一個與蠻洛兒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她就是九雀口中那個“洛兒”?
“我看到你說的“洛兒”了。”
“她真的跟我長得一模一樣嗎?”
“嗯,一模一樣。”
“真想見見她。”蠻洛兒很想見見這個在雨夜裡曾勸慰她的聲音。
那個說,等她長大了,就帶她飛上星空的聲音。
那個會在雨夜裡讚歎月亮又圓又大的聲音。
那個會在每一夜噩夢中撫慰我的聲音。
荒淩萱聽到她這話,眉心一緊,心想我可不覺她有多好。
因為她眼前的“洛兒”不是正常人,它渾身上下的皮膚好似被一種方格柵欄狀的烙鐵給炙烤過一般。
臉頰,脖頸,手臂,腳肚子,腳背,全是豔紅的,沾了熔岩的傷口,新傷加舊傷。
一層又一層的疤。
渾身的凹凹突突。
可能骨相與九雀一模一樣吧,但這皮相實在讓人不敢恭維。說好聽點,是長得醜。
說得不好聽,她那樣簡直像從墳墓裡爬出來,即將腐爛的屍體!
“不要怕,我就是你的明天。”
“不要怕,我就是……”
在“洛兒”張嘴說出第一個字時,荒淩萱就警覺地捂住了蠻洛兒的雙眼。
果不其然,手才捂住眼的刹那,手下原本平坦的臉,立刻凸起眼珠子,長出來一雙眼。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彆打了。”
“我求求你。”
不是“洛兒”的聲音,這兩句明顯聽起來就是個男人的聲音。
荒淩萱一麵聽眼前的屍體念叨“我錯了”,一麵看它手舞足蹈地圍著她們做鬼臉。
彆提多恐怖。
而就在荒淩萱手下,本應什麼都沒看見的蠻洛兒竟詭異地渾身打了顫,甚至乎,還動用兩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彆說了。不要再說了……”
荒淩萱看她不對勁,忙抽出另一隻手,輕輕拍撫她的後背。
“對不起。”
“對不起。”
懷裡的洛兒說著“對不起”,而圍著她們轉的“洛兒”卻改了口。
“都怪你!”
“是你害死了我!”
“都怪你!”
“是你舉報了我!”
荒淩萱無法形容這種莫名其妙的惡意。
那個“洛兒”明顯不是人,不能以人的標準去衡量它,也許它隻想摧毀九雀的心!摧毀九雀的靈魂!
荒淩萱不會縱容這種淩虐繼續,因為她在化形之時就有一個堅定的信念,她要成人。
人,有所為,有所不為。
此刻,她必須做點什麼。
“夠了!洛兒!你沒錯!你不需要向誰道歉!哪怕你真的錯了,也不該道歉!你該改正錯誤,用行動證明你的歉意!”
荒淩萱用一番話擊碎渾身漆黑的“洛兒”,也摁停了洛兒的哭聲。
隻她這一刹的回神,讓守在床頭設法施救的方和懌逮到了機會。
“洛兒,你該醒了。”
荒淩萱手上並無後招,這番話最多不過起緩衝作用。如果眼下不及時喚醒蠻洛兒,她們可能都得在這片海裡魂飛魄散!
“你該醒了,洛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