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環境有多吵,有多黑,我們在努力打破交流的壁壘,沒有充足的聽力,就用手語彌補;沒有充足的視力,就發明電熱手套,以此繞開夜視儀。
那個一條腿的舍友,它叫錢甲,來自【中二宮】是在一個冬夜,因為多次巨額盜竊被抓進來的,沒修行,就是個普通人。
我問它為什麼搶,它說,它不搶就有人會死,那些人是它很在意的人。
今天是它被抓進【下三宮】的第102天,它跟我不一樣,是個有出息,有誌向,有掛念的。
它一直惦念著什麼,一定要在約定的時間重回【中三宮】,一定要做到些什麼!
“是阿廖沙的要求嗎?我會幫你的,我們是朋友。你要我看見什麼?”
蠻洛兒與錢甲在一個黑暗狹小的地方裡,麵對麵,席地而坐。那條小床太脆了,恐怕承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錢甲放下夜視儀,然後在轟鳴聲中動作“好了,小心些,慢慢睜開眼睛。你看看,這是什麼?”
許久未見這般光亮,我眼前有隻蜷在掌心中的小燭,燭光在黑暗中綽約舞動,像極了……祭台上,歌舞唱跳的人們。
幼年時,我也曾跟父親一起參加赤靈祭祀,那是一種載歌載舞的,大家用歡聲笑語去告知天上先祖——今天的我們,您的子孫們,已經過上了好日子,已經能吃飽,吃好了。
蠻洛兒小心探出手去觸碰燭火,指尖過分靠近,然後覺出非凡的熱度。她在錢甲的勸告中,與燭火保持距離,然後看著火中的故事,癡癡地笑。
歲月不會眷顧永生之人,她臉上仍然沒有皺紋,她的身體也停止了生長。
他們被時間遺忘了,拋棄了。
錢甲不是第一次在阿廖沙的安排下解觸“永生之人”,但是不管哪次,都有很異樣的感覺,既排斥,又羨慕,同時會止不住去憐憫。
“它就要燒完了。”
火苗逐漸微弱,最後芯子被蠟掩蓋,一切複歸黑暗,還有轟鳴。光使我的耳朵短暫清明。
強大的精神力將轟鳴幻化成那日的歌舞器樂。
我很難壓抑這樣的眼淚,已經許久沒有哭過了“我還能做些什麼,我的朋友?”
總有人能在黑暗中為誰帶來光明,我不想拖累這樣的人,所以會想著,儘我所能做點什麼吧。
最差的結局就是失敗了。
錢甲緊緊握住我手“你有一個健全的體魄,你要健康,你要強大;你有一個健全的精神,你要思考,你要出聲。
你還有心,你要感受,你要活過來。活著,明白嗎?不要害怕。”
它就像交代遺言般,說完了它要說的,然後自那夜起,從我眼前消失不見,不知所蹤。
這個消息不是我發現的,是隔壁室友告訴我的,沒錯,又換人了。我想它一定是去做彆的,更重要的事情了。
而我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中堅持鍛煉身體,堅持去思考,去感受。
這些無一不需要足夠的心力,從此,我對我的工作有了新的認識。那些活計耗費我的精神力,使我每天都為此勞神費心。
近乎無解的問題,對我而言。
如果錢甲或是阿廖沙那種人,它們會從哪獲取更多的心力肯定我的工作,每天12小時都是一場長征,我正在創造這世界。每分每秒都沒有浪費,都用在了這世界最需要它的地方?!
是這樣嗎?
應該就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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