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佳宋璟辰!
下了一場雨,讓原本就難走的山路更難行了,四周都是灌木,蟲蟻就不說了。走一段路,那鞋襪都能擰出水來。
最後在宋璟辰的建議下,沈易佳直接爬上了團子的背。
不用自己走路,還能讓團子帶著她到處躥,沈易佳覺得自己之前走的路都白走了,怎麼就沒早點想到呢?
她剛讓團子帶著自己在四周繞了一圈,回到宋璟辰身邊就興奮的朝他招手“相公,你要不要一起上來?”
這比騎馬還好玩兒。
宋璟辰撇了一眼被沈易佳折騰得狂吐舌頭直喘氣的團子,搖了搖頭“不用,我不累。”
“好吧。”沈易佳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沒再勉強,拍了拍團子的頭“團子,我們走前麵給相公他們開路。”
沈易佳抽出自己腰間的長鞭往四周亂甩,一鞭子就能削掉一大片灌木,給宋璟辰三人開出一大片路。
手上在忙活,她嘴裡也沒停著,重複唱著她在大院裡聽過的為數不多的歌。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爬山,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很得意,謔謔哈嘿。
我有一隻小毛驢……”
一時之間,原本空寂的深山到處都環繞著她那不著調的歌聲,還時不時能驚起一片飛鳥。
沈易佳開心了,團子卻累得隻翻白眼,耳朵還要被她的魔音折磨……
而且,它是老虎好吧,山中大王,怎麼能跟小毛驢那種低級的物種相提並論。
三萬走在最後麵,默默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自己水囊裡的水很神奇,他喝一口下去竟覺得自己都不那麼疲累了。
這才一日功夫不到,他身上的傷奇跡般的已經結痂。
剛發現時他還拿去給主子喝,然而卻收到了宋璟辰看白癡一樣的眼神。
給墨鳶……人家壓根不搭理自己。
於是他隻能獨享了。
三萬不知道的是,其實沈易佳往幾人水囊裡都滴了靈液。
尤其是宋璟辰,昨日那個親親可不是白親的,他身上的傷早就好了。
至於水囊,彆人有的,美人相公自然也要有。
沈易佳給他們兌水稀釋,也是怕效果太明顯會嚇到人。
接下去他們也遇到過幾次猛禽襲擊,但至少沒有像之前那般凶險,一來就是一大群。
加上有團子在,一般的猛獸還沒靠近就被它嚇跑了。
奇怪的是,越是靠近目的地,彆說猛獸,就連蟲蟻也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厚重的濃霧。
慶幸的是經過墨鳶的檢測,這些濃霧並沒有毒,最多能起個影響視線的作用。
為避免走散,沈易佳原本想下來走的,結果宋璟辰直接找來一根藤蔓拴住團子,牽著它走。
“不用下來。”宋璟辰道。
團子這夫妻兩一個比一個不把它當虎看。
沈易佳看著團子那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笑得眼睛彎彎的,晃了晃腿“好。”
三萬也有樣學樣,拿著藤蔓遞到墨鳶麵前“要不然我也牽著你走?”
墨鳶涼涼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走到沈易佳另一側,離三萬遠了些。
沈易佳不厚道的笑出聲,她怎麼才發現三萬是個傻麅子。
然而沒讓沈易佳高興太久,宋璟辰突然停了下來。
“怎麼了?”沈易佳問。
宋璟辰擰了擰眉,走上前將沈易佳從團子身上抱下來,輕聲道“我們迷路了。”
這濃霧出現的蹊蹺,又沒有毒,宋璟辰總覺得沒那麼簡單,故而方才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四周。
這一留意果然發現了問題。
宋璟辰牽著沈易佳到一棵枯樹麵前“你對這棵樹可有印象?”
沈易佳一愣,仔細觀察了一下那枯樹,拿起手中方才無聊隨意折下的樹枝在那比了比,果然跟枯樹上的一截斷肢對上了。
但是她折樹枝至少在兩刻鐘之前了,也就是這期間他們又走回了原地。
“主子,這……這好像是我之前丟的。”三萬撿起一棵果核拿給宋璟辰看。
上麵沾了點泥土,還是新鮮的。
這一路三萬看到什麼野果都會拿給墨鳶看有沒有毒,沒有毒就摘一些。
大家都不吃,就他自己一路走一路吃。
進了迷霧後他也沒敢再亂跑,身上的存貨現在也早吃完了,如果他們是第一次經過,這果核就不可能會在這裡。
沈易佳莫名覺得背後有點涼颼颼的,像是有什麼人在她耳邊吹氣。
呼~
她渾身一個激靈,唰一下直接跳到了宋璟辰身上,雙腿死死環住她的腰肢,將臉埋在他的脖頸裡。
宋璟辰差點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撲倒,後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反應過來二人的姿勢,他耳朵有點燙,乾咳一聲聲問“怎麼了?”
“有鬼!”沈易佳聲音壓得低低的,宋璟辰隻能聽到一個氣音。
宋璟辰一愣,猜到她是相差了,好笑又覺無奈,狼群都不怕,竟然會怕虛無縹緲的東西。
而且她自己……
宋璟辰收回思緒,輕輕拍了拍沈易佳的背安撫“應當是我們被這霧氣乾擾了方向,才會一直在繞圈。”
“真的?”沈易佳悶聲問。
“真的。”宋璟辰聲音很是堅定。
沈易佳抬起頭小心翼翼的往自己身後看了一眼,又環視一遍周圍,四周霧蒙蒙的一片除了他們幾個就隻有樹木。
對上宋璟辰似笑非笑的眸子,沈易佳覺得臉上有點掛不住,從他身上跳下來,扒拉了下耳朵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走?”
宋璟辰擰眉沉思,心中有個猜測,但還需要驗證才行。
他道“我們再走一次試試。”
這一次宋璟辰走在最前麵,且每隔一段距離他便用匕首在他們所經之處的樹乾上劃下一個方向做標記。
沈易佳緊緊跟在他身後,看他這般,因為好奇也忘了去想象那些有的沒的。
走了近半個時辰。
“相公,你看……”
那棵枯樹再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
沈易佳現在不是害怕了,而是滿頭問號,他們明明一直在往前走。
宋璟辰抿了抿唇,對羊皮紙背後的東西愈發好奇了,他走到那棵枯樹麵前看著自己做的標記,沉聲道“應當是障眼法。”
他兒時看過草台班子表演變戲法,因為好奇曾讀過此類書籍。
所謂變戲法其實也是用了障眼法的手段,隻是比較淺顯。
濃霧讓他們的視線範圍縮小,他們自認為一直在往前走,其實是在繞圈。
這看似簡單,可人對未知的東西總是會產生恐懼的,心中害怕就會亂了思緒,最終隻能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