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佳宋璟辰!
安秀兒眼中閃過一抹慌亂,雖隻一閃而逝,但宋璟辰還是捕捉到了。
“臭,沐浴,秀兒要沐浴……”她喃喃著往外走。
沈易佳眯了眯眼,吩咐道“墨鳶,帶她去沐浴。”
半個時辰後,一向麵無表情的墨鳶一臉古怪的回來了。
沈易佳問“怎麼了?安秀兒人呢?”
“她睡著了,奴婢將她安置在奴婢住的隔壁。”墨鳶說完看了宋璟辰一眼,抿了抿唇委婉道“奴婢瞧著她身上不對勁,便給她把了脈,發現她之前應當是有孕在身的,不過因房事頻繁小產了……”
她沒說的是,安秀兒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有孕了。
謔!沈易佳倒吸了口涼氣,上官浦這麼不是人嗎?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
宋璟辰也蹙起了眉頭,半晌他才道“罷了,明日就把她送走吧。”
沈易佳總覺得這句話有點不對,難道一開始不是這麼打算的?
“你今日去瑞王府了?”宋璟辰突而問。
沈易佳眨了眨眼“你怎麼知道?”
宋璟辰遂將今日在宮裡發生的事說了,無奈道“下次不可再魯莽,萬一……”
沈易佳有點心虛,忙打哈哈“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敢了。”
大不了以後做壞事小心點不讓美人相公知道!
與此同時,某坐府邸的書房中。
男子坐在書案前執筆作畫,聽完灰衣侍衛的稟告,他頭也未抬“一個女人都殺不了,我要你何用?”
灰衣侍衛背脊一涼,努力壓下心中恐懼解釋道“因昨夜之事,城中四處都有巡城衛在巡視,屬下恐打草驚蛇,不敢輕舉妄動……好不容易尋得機會……不想宋沈氏突然出現將人帶走了……”
他有很多種方法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殺了,可那瘋女人一個勁往人多的地方鑽,若是突然暴斃,定然會引起彆人的注意。
男子手中的動作一頓“你說誰?”
“宋璟辰之妻,沈氏。”
男子冷眸微眯“你最好祈禱她是真的瘋了,否則,你死不足惜。”
……
沈易佳不知道自己無意中救了安秀兒一命,用過晚膳,她就屁顛屁顛的跟著宋璟辰去了軒轅策的住所。
對於兩人的到來,軒轅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不等宋璟辰開口,他便問“要開始了?”
“是。”宋璟辰頷首道“不說皇帝,就是那些被上官浦拿住把柄的大臣怕也是要坐不住了……”
話到一半宋璟辰頓了下,繼續道“總不能等上官浦被處死了再把這個案子翻出來吧?”
若真等到那個時候,定然有人要說他偽造證據洗白他們宋家,反正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留給他的時間本就不多,所以今日他才會不顧被皇帝懷疑真正目的的風險,以前朝餘孽為借口去審問東宮的舊人。
正如宋璟辰所言,翌日的早朝上,安靜了幾日的太和殿再次熱鬨起來。
不少官員都提起了景王謀逆一事,無非就是說上官浦大逆不道,理應處死以儆效尤雲雲。
看著前麵這些一個個口若懸河,義正言辭的大臣,宋璟辰隻覺好笑。
距離上官浦被關進大獄已經過了三日,這些人現在才開口不過是確定了自己還沒被上官浦供出來,又覺他多活一日自己就多一份危險罷了。
若非如此,涉及到一介皇子的生死,誰敢輕易站出來,不說彆的,萬一日後皇帝想起這個兒子,後悔了不得第一個拿他們開刀?
若宋璟辰沒有猜錯,為了拿回上官浦手中的證據,景王府這幾日怕是差點被這些人挖地三尺。
在大臣們一個個輪番上奏時,一身明黃色龍袍加身的皇帝坐在龍椅上,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始終不發一言。
“景王大逆不道,竟敢弑君奪位,若不嚴懲,豈不讓人人效仿?臣奏請陛下下旨賜死景王,以儆效尤。”
“臣等奏請陛下下旨賜死景王,以儆效尤。”
文武百官呼啦啦跪了一地,有的是怕上官浦把自己供出來,也有的是為了幫自己支持的對象鏟除對手。
不過不論究竟是為了何種目的,對處死上官浦這點倒是達成了空前一致。
都說虎毒還不食子,皇帝適時做出一副被大家逼得沒辦法的表情,張了張嘴,“準奏”二字正要出口。
太和殿外突然響起一道鼓聲,那聲音短而輕,在眾人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時,鼓聲再次響起。
“咚,咚,咚……”沉悶的鼓聲接連不斷的傳來,響徹整個皇宮。
這是……
眾大臣心裡有了猜測,互視一眼,齊齊看向龍椅上的皇帝。
而皇帝在鼓聲第一次響起時,目光就已經下意識落在了站在後頭的宋璟辰身上。
“稟……”內監跌跌撞撞的跑進殿,一臉惶恐跪下顫聲道“陛下,有人敲登聞鼓……”
謔,心中的猜測有了證實,眾大臣嘩然。
登聞鼓是先帝在時,專設與宮門口的鳴冤鼓。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市井百姓,凡是有重大冤屈者,皆可擊鼓鳴冤……
不同於京兆府門口的那麵鼓,這鼓一旦敲響,是需要皇帝親自公開審理的。
為避免有人故意擾亂朝堂,凡擊登聞鼓鳴冤的,首先就要杖責三十。
要知道三十杖可不是開玩笑的,若是身子差些,挺不過這第一關就會丟了性命,哪裡還能申冤?
也正因為這一苛刻的條件,登聞鼓設立至今,還是第一次被敲響。
在自己治理的時期出現重大冤案,這不論哪個帝王都不會想看到。
皇帝的臉黑如墨,死死盯著宋璟辰半晌,後者卻仿若未察,隻靜靜站在原地,甚至連眼皮都未掀一下。
皇帝心下狐疑,難道是他猜錯了?
“咚,咚,咚……”鼓聲還在繼續,皇帝不開口,百官們自是大氣都不敢出。
良久,才聽得皇帝沉聲問“敲鼓者何人?有何冤屈?”
內監支支吾吾道“是一個老婦人,她,她說她是來替廢太子以及宋老太爺喊冤的,說,說陛下冤枉了忠臣良將,廢太子和宋老太爺都是無辜的……”
“放肆。”皇帝麵色一冷,儼然已經忘了需要宋璟辰辦事時的嘴臉,斥道“當年之事罪證確鑿,有何冤屈可喊,外麵的禁衛軍都是擺設嗎?還不快將人攆走。”
案子是他親自判的,降罪聖旨也是他寫的,若真證實是冤枉,豈不是說他有錯?
內監一臉為難道“可,可那老婦人說當初那件龍袍是出自她手,且現下宮門外已經圍滿了百姓……”
皇帝瞳孔一縮,咬牙道“全部轟走,若有違者……”
“陛下。”禦史中丞趙老突然出列“登聞鼓響,若是置之不理,定然會讓天下百姓生疑,不滿。還請陛下三思。”
登聞鼓不就是為了平奇怨慘案才設立的?若理會與否全憑皇帝心情,那它存在還有什麼意義?
“請陛下三思。”又有幾個老臣跟著走出來跪下。
若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幾個開口的老臣或多或少都與秋鹿書院的鹿院長有些關係。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