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佳宋璟辰!
沈易佳一直待到正午才離開,也是從姬瑤口中,她才知道姬洛是天機穀上一任穀主。
穀主傳承是從何時開始存在的無人知曉,天機穀中也沒有詳細的記載,隻含糊不清的寫著以術士傳家的姬家先祖曾為救某位高人喪命,隻留一孤女在世。
孤女一夜醒來,便擁有了靈液。
靈液的神奇之處不可為外人道也,恐招來殺生之禍,孤女選擇避世而居,再後來有了天機穀的存在。
他們自認為自己身負救世大任,有無感情並不重要。
與大祭司成婚,也不過是為了不讓傳承斷了,放到俗世中來說,等同於延續香火。
至於天機穀族人世世代代守護的那口靈泉,位於穀主居住的觀星台前。
泉眼四周開滿了彼岸花,大家隻以為靈泉裡的水可治百病,常年服用,延年益壽,卻不知道那不過是因為曆任穀主往泉水中加了靈液。
姬洛不在,泉水自然失去了效用,從彼岸花敗,到後麵泉眼直接枯竭。
正常來說,哪怕是大祭司,也要在與穀主成婚之日方能知曉這一點。
可耐不住司雲是個有野心的,姬洛身邊又有姬瑤這個不安分的人在,故而靈泉的秘密早早便被他們知曉了。
後來姬洛去尋林家後人的途中陰差陽錯遇到了長相俊美的軒轅策,嘗到了世間情愛的滋味,生了叛骨。
於是有了後麵的追殺,囚禁……
如果沈易佳沒被送走,他們母女兩個應該早已被司雲用換靈之法變成兩具乾屍了吧。
一個傳給姬瑤,一個則給姬雲熙。
沈易佳歎氣,這便是姬洛算到的生死大劫嗎?
後麵姬瑤還說了許多自己的諸多不易,如何如何後悔,沈易佳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我……知道的都說了,救……救我……”
營帳中傳來姬瑤痛苦的哀求聲。
“小姐,你準備如何處置她?”站在營帳外,墨鳶突而開口問。
沈易佳磨了磨牙,故意放大了聲音道“我剛剛不是答應她了,會救她嗎?那自然要救。”
墨鳶擰眉“可主子身上的傷皆是她所為……”
“彆急啊,我還沒說完呢。”沈易佳拍了拍墨鳶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壓低聲音道“我是說救她沒錯,可我的靈液都用完了,瞧她這模樣也撐不了十五日,我總不能食言而肥吧?”
墨鳶“?”這不一樣是要救她的意思?
“她這是中毒,我又不知道她中的是哪門子毒,怎麼救?”沈易佳攤手。
見墨鳶還沒聽懂,她也不賣關子了,陰測測一笑“我覺得你曾經說過的以毒攻毒這個法子不錯,可以一試。”
墨鳶會意“奴婢這就去準備。”
“哎,等等。”沈易佳拉住她“給她喂毒藥我都覺得是浪費,我記得這個季節蛇蟲鼠蟻挺多的吧?”
墨鳶毒還是你毒。
“奴婢這就去抓蛇。”
沈易佳翻了個白眼“你一個人能抓多少,我們去找林邵。”
姬瑤哀求半天也沒人搭理她,又開始咒罵起來,罵沈易佳,罵姬洛,連司雲也沒放過。
可縱然她罵得再凶,身上的疼痛也沒減少一分。
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易佳的聲音自外麵傳了進來。
“你們幾個,把這個營帳周圍的帳篷都收起來。”
“是。”
“還有這些東西,全部搬走。”
想到沈易佳的話,姬瑤心中升騰起一股希望,不敢再罵,咬牙忍痛靜靜聽著外麵的動靜。
有人走動的聲音,應當是在拆帳篷,搬東西。
替她解毒需要做這些?
姬瑤突然有點不確定了,可耐不住她怕死,哪怕有一丁點希望都不想放棄。
想著姬洛向來是一個嘴硬心軟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因為她的幾次訴苦就將她帶在身邊,賜她姬姓,沈易佳是她所出,定然也是一樣。
懷揣著對沈易佳美好的幻想,姬瑤等啊等。
等到鼻尖聞到淡淡的香氣,等到營帳四周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姬瑤才驚覺外麵已經許久未聽到人聲了。
沈易佳呢?
她不是說了會救自己嗎?
簌簌~聲音越來越近,姬瑤艱難的轉過頭,恰與一條有成人手臂粗的大青蛇視線碰了個正著。
她瞳孔一縮,失控的尖叫出聲“啊……有蛇……”
然她不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
一條,兩條,三條,密密麻麻的蛇從營帳外鑽進來。
隨後又被她身上的血所吸引,爭先恐後的朝她爬去。
姬瑤雙手雙腳被捆,根本無法逃脫,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蛇爬到她的身上,或盤在一旁揚起頭,衝她吐著信子。
“救……救救我,姬洛,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姬洛……求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我給你當牛做馬……我不該恩將仇報,不該那樣對你,我當真知道錯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她身子抖如篩糠,害怕早已蓋過了身上的痛覺,隻能顛三倒四的求饒,察覺到有蛇從從裙擺下鑽進去,感受著那滑膩膩的觸感,尖叫聲隻發出一半,便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營帳外,十幾個士兵亦是嚇得不輕,若不是看到沈易佳一個女子都站在那沒動,一個個恨不得自戳雙眼當個瞎子。
裡麵那個女人到底造了什麼虐,才會被這樣報複?
沈易佳其實也有點頭皮發麻,可這麼多人看著,她不能慫啊。
她挺直腰板,硬著頭皮叮囑“幽一,還有那個誰,你們看準了啊,千萬不要讓有毒的蛇混進去了。”
幽一和軒轅策留下來守著姬洛的魍魎衛對視一眼,認命的從地上拾起石塊,凡是帶有毒性的蛇出現,一擊致命。
不多一會兒,地上已經躺了十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