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觀南坐起身,惡狠狠地看向罪魁禍首的方向。
那來不及躲到礁石後的某魚驚的一下,下意識亮出利爪,露出嘴裡一排排尖利的牙齒,凶狠地對著她。
眼睛裡是滿滿地警惕和防備。
阮觀南眼睛瞪的溜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奶凶?
她高興地站起身,眼睛裡都是開心和驚奇,下意識朝他邁進了一步。
小人魚眨眼間鑽入了水裡,再露麵時已經離岸邊數米遠了。
隻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警惕地看著岸邊的她。
阮觀南見他沒有走,高興地在海灘上蹦著衝他揮手。
然後把手放到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道
“你彆跑,我不會傷害你的……”
說完,她還往後退遠了一些,表示自己真的沒有惡意。
小人魚悄然露出腦袋,眼睛裡的警惕慢慢轉化為好奇。
身後的尾巴小幅度來回擺動著,一點點往礁石旁靠近。
儘管好奇她的行為,但身上的防備依舊不減。
但凡阮觀南表現出一點攻擊性,他都會瞬間沒入海水裡消失不見。
阮觀南見他靠近了一些,高興地舉起手在沙灘上轉圈圈。
很快發覺腳下有些發燙,見涼鞋掛到了小腿肚上,很是滑稽。
她乾脆一屁股坐在了沙子上,艱難地把鞋穿回了腳上。
隨後下巴擱在膝蓋上,歪頭同樣好奇地看著他,開口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呀?”
聽到她發出聲音,小人魚眼睛裡警惕又深了幾分。
一聲不吭,隻是防備地盯著她看。
阮觀南也不介意他回不回答,指著他尾巴的部分誇讚道
“你的尾巴好漂亮,還會發光呢。”
可能是沒感覺到她的惡意,也可能是看她個頭不大,他眼睛裡的警惕慢慢淡了不少。
最主要的是,他認出了她的聲音,是那天晚上掛在船上兜風的那個人類幼崽。
阮觀南要是知道,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天最狼狽的一刻,肯定要爆炸。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沙子,衝他揮了揮手,
“我爸爸媽媽要回來了,我要回家啦。”
太陽逐漸西沉,暖色的陽光打在她白嫩精致的臉蛋上,連發絲都被染成了金黃色。
臉上的笑比陽光更燦爛明媚,直擊人心。
海麵下,原本緩緩擺動的尾鰭速度又慢了一些。
扶在礁石上的手指無意識地蜷縮了幾下,看著岸上的她一言不發。
阮觀南隨即又想到了什麼,高聲叮囑道
“你的尾巴還有傷,明天還要在這裡等我哦。”
說完,她擺擺手和他再見,拿起自己的小挎包跑遠了。
他繞到礁石另一邊,看著她小小的身影跑著跑著,‘啪嘰’摔了個跟頭。
然後看她左右扭頭看了看,跑的更快了。
見她逐漸消失在了海灘上,他眼睛裡似有疑惑。
低頭看看尾巴上沒有掙脫乾淨的東西,皺了皺眉頭,隨後潛入水裡消失不見。
阮觀南一直跑到村道上,才苦著臉吐了吐嘴裡的沙子。
夕陽下,小小的人兒彎腰駝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氣。
小手拎著挎包帶子,挎包耷拉在地上,一路拖出了長長的痕跡,一直延伸到家門口。
阮爸阮媽剛從漁船上下來。
如今這個季節正是他們玉溪村捕魚的黃金時間,兩人每天都要忙到這個時候。
見自家乖女兒滿臉不開心,阮興德本想抱起她舉高高。
不過聞了聞自己身上的魚腥味兒,他怕沾到女兒身上,還是放棄了。
蹲在她麵前溫聲道“怎麼不開心了,小夥伴欺負你了?”
阮觀南垂頭喪氣地搖搖頭,連帶著頭頂上的包包頭都鬆散地來回晃悠,和主人一樣蔫耷耷的。
看著自家精致漂亮的乖女兒一臉不開心,阮興德有些急了。
旁邊的阮媽媽已經換了身衣服,拿起地上拖臟了的小挎包拍了拍,沒好氣地戳了戳她的小啾啾,
“你女兒不欺負彆人就不錯了。”
阮興德不樂意了。
他乖女兒漂亮的就跟個小公主似的,村裡的那些流鼻涕的臭小子一個勁兒地往女兒跟前湊,可不是欺負人嗎?
阮觀南仰著頭委屈巴巴地看著阮母,“媽媽,我可乖著呢!”
阮興德在旁邊點頭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