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粉多少錢?”
“五塊錢一包。”
“您也太黑了,供銷社奶粉才兩塊錢一袋,您這有二兩沒?”
“這您放心,二兩高高的,供銷社奶粉有奶味沒?摻沒摻大米麵您不清楚?”
“那也貴了,麥乳精也才3塊多一罐,您便宜點,兩塊一包,我來十包。”
楊慶有小心拆開油紙包,撕了一角油紙,從奶粉裡挖出一點,遞給麵前的中年人,示意他嘗嘗。
“標準的進口奶粉,毛子貨,您回去兌點米糊糊,孩子保準愛喝,還比供銷社奶粉有營養。”
中年人先是聞了聞,然後手指沾了點,塞嘴裡嘗了嘗,邊回味邊嘟囔
“貴了,太貴了。”
楊慶有也不急,咱賣的全是緊俏貨,黑市裡的獨一份,您愛買不買。
關鍵是空間裡的物資是有限的,可不像同人文裡那樣,賣沒了還能恢複。
中年人最終還是掏了錢,十塊錢,兩包奶粉。
正當楊慶有叼著棒棒糖,抖動著身體和嚴寒做抗爭時,遠遠的瞧見一個人影,特像劉海忠。
仔細聽了聽,沒錯,就是二大爺的聲音。
瞧那模樣,也和剛才那中年人似的,正拎著隻死兔子和攤主討價還價。
黑市裡沒人用手語,那是民國鬼市老炮兒才懂的事,正經人哪會那個。
大家都提心吊膽的,恨不得麻利交易完,拎東西走人,才不會犯傻,用那種折騰人的方法討價還價。
“爺們兒牛逼,您這還有巧克力賣?”
楊慶有攤位上一水的油紙包,讓人看不明白賣的是什麼。
他想了一法子,撕了一截床單,用兒子畫畫的蠟筆,直接寫了上去,然後找根樹枝,掛蠟燭旁,和算命先生似的,一目了然。
相當醒目,黑市獨一份。
楊慶有一看是收費那哥們,給他遞了根煙,回道
“有點門路,上好的進口貨,您來點?”
“太貴,無福消受,您這還有彆的緊俏貨沒?我們老大送禮用。”
張羅這麼大一黑市,沒點門路肯定不行,錢在這年代其實沒大用,送錢不如送點緊俏貨來的討人喜,楊慶有明白。
“您想要點什麼?”
“您有什麼?”
“那就看您要什麼了。”
“您有什麼我們要什麼。”
“您不說要什麼,我怎麼知道該有什麼。”
“您不說有什麼,我怎麼知道該要什麼。”
“那不知在您這,什麼算是緊俏貨。”
“您能拿出來的肯定算。”
收費大哥也是個有趣的,車軲轆話快給楊慶有整吐了。
隻是他不知道,收費大哥也在那腹誹,對麵這黑心的,淨想著套他話。
“那您先嘗一塊巧克力。”
楊慶有的巧克力是錫紙包裹,沒有品牌包裝,一個個圓滾滾的,有股子看著不正規又特高檔的感覺。
收費大哥也沒客氣,扒開錫紙丟嘴裡,咀嚼後瞪大了眼睛。
“我還以為是巧克力豆,您這裡麵加了彆的東西?比常見的巧克力香多了,一點也不苦,倍兒脆。”
費列羅圓形威化巧克力,咬一口,又香又脆,這年頭哪有人見過這個。
“沒見過吧!進口貨,瞧這金黃色的包裝,看著就高檔,送禮倍有麵兒。”
收費這哥們也是被震到了,半晌沒說話,嘴裡的舌頭就沒停過,儘力搜刮牙縫裡的每一絲香氣。
“一包十個,五塊錢一包,您賺大了,剛剛吃了五毛錢。”
“實話告訴您,我這貨也不多,巧克力就這十包,錯過了後悔您也沒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