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鑼鼓巷大大小小三十多個胡同,東半邊九條大胡同,從交道口南頭條到交道口南九條橫平豎直,沒有一家小院。
西半邊則不同,差不多大小的麵積,歪七扭八的分布著二十多條胡同,密密麻麻的全是小院,逛起來直叫人頭暈。
倆管片民警生怕自己吃虧,取了南北中間豆角胡同和南五條胡同為分界線,王大友負責南半邊,呂興祥負責北半邊。
這會兒倆人轉到豆角胡同,正打算繼續往南溜達,就聽見北方傳來一陣叫罵聲,還有圍觀人起哄架秧子的聲音。
“娼婦,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老子好吃好喝的供著你,你特麼的昧著良心偷人,艸尼瑪。”
“姓王的,老子哪點對不住你?見天請你喝酒,你特麼偷老子媳婦,狗日的老子弄死你,彆攔著,讓老子弄死他。”
“吳老二,老太太我早就說你媳婦不是好人,你還不信,應驗了吧!多大點事,至於要死要活的嗎?休了換一個就是。”
“我說蔡大媽,您老少說點,彆火上澆油了行不行?”
“都彆圍著了,有什麼好看的,該乾嘛乾嘛去,小林,攔著點彆讓他們進院。”
楊慶有耳朵尖,雖然距離有些遠,傳來的聲音不算大,但他是一字沒漏,聽得真真的。
“王哥,聽見沒,北邊乾起來了。”
被拉住的王大友,見楊慶有指著北邊一臉的興奮,疑惑問道
“什麼乾起來了?哪有動靜?我怎麼沒聽見?神神叨叨的。”
王大友用手捂著耳朵作大喇叭狀,也沒聽到丁點動靜。
“那可能是您年紀大耳背,聽不清,咱去瞜一眼,保準有熱鬨可瞧。”
楊慶有說著話,拽著王大友朝南下窪胡同拐。
“臭小子,我才比你大個七八歲,怎麼就耳背了?”
“你能不能有點覺悟,我們是人民公安,看熱鬨像什麼樣子?”
“你特麼彆拽了,這邊是呂興祥的地盤,待會他看見咱倆該急眼了。”
儘管嘴上喊著不要,但王大友的腳步可一點也不慢,走得比楊慶有還快。
因為他也聽見了。
看死對頭的熱鬨,怎麼能少得了他?
倆人七拐八拐的,繞了三個路口才找到事發地,小廠胡同。
這是一條死胡同,南北走向,胡同儘頭左側院門口圍著一二十口子人,個個興奮勁十足,小嘴叭叭的對著裡麵指指點點。
“公安來了,大夥都讓讓。”
倆人費勁扒拉開人群,擠到院門口,隻見戶籍警小林站院門口,一臉的嚴肅,眼神戒備的盯著圍觀人群。
儘管從吃瓜群眾嘴裡已經大概知道了什麼事,王大友仍舊假裝不知道,邊掏煙邊打趣的問道
“咋啦小林,怎麼這麼鬨騰?”
小林推開王大友遞煙的手,焦急的說道
“哎呀,王哥您來的正好,抓緊進去給呂哥幫忙,快出人命了都,根本拉不住。”
“嘿,那敢情好,哥這就進去瞧瞧,反了天了,哪個王八蛋敢這麼不長眼,給老呂找麻煩。”
王大友收起煙,嘿嘿一笑,嘴裡說著不著調的話,一溜煙的鑽進院。
楊慶有衝小林笑了笑,也跟著進院。
小院不大,八九間房,院中間栽著一棵大棗樹,腦袋粗,這會兒光禿禿的,仿佛在嘲笑那位戴帽子青年。
你看哥們腦袋上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