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兒不大,迎麵是三間小瓦房,接著便是腳下三十來平米見方的空院子。
是的,作為小巷裡的獨苗,唯一的四合院,是一處連屋帶院加一起都不足百十平的單進院。
或許連單進院都算不上,麵積實在太小了。
鬼知道當年建房人是怎麼想的,把房子建在這條看似後巷的胡同中,每次出門連個人影都沒有,丫不害怕嘛?
“老實蹲那,不準瞎溜達,我進屋喝口水,要是出來發現你倆變了位置,我要你倆好看。”
撂下狠話後,李強推門進屋,似乎一點不怕倆人跑嘍!
楊慶有蹲那看似無辜的眨了眨眼,心想有意思,真有意思。
這李逵似乎有點虛啊!
中年人見沒人監管,麻溜蹭到楊慶有身旁,舔著老臉嬉笑道
“小兄弟那啥,剛才有點失態,你莫怪。”
楊慶有翻了下眼皮,沒搭他話茬。
中年人也不生氣,繼續舔著老臉說話
“小兄弟好手段,我那手鐲玉佩這麼大的物件兒,你說藏就藏了,硬是搜不出來,厲害、厲害。”
“小兄弟,你莫怪老哥哥我攀咬,他們公安手段狠著呐!你是不知道,去年我們院裡有二十來歲的鄰居,去街上倒騰糧食,他吧!也是個強脾氣,被公安逮住硬是不承認錯誤,好家夥,那頓揍挨的,那叫一個慘。”
說到這,他見楊慶有臉色微動,於是麻利挪到楊慶有對麵,說得更起勁了。
“年初送勞改農場前,我去給他送被褥,都兩個多月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他告訴我,被公安逮住一定要趕緊承認錯誤,否則挨了揍也沒地兒喊冤。”
“還有哇!”
此時,他略顯心虛的朝房門那摟了一眼,見沒動靜,便把腦袋伸到楊慶有耳旁,小聲繼續說道
“他告訴我,要是身上有錢,就要趁著沒進派出所,抓緊給抓人的公安塞點兒,這樣能免受勞改之苦。”
媽的,一計不成又生一計是吧!
楊慶有好像明白了,這孫子是當說客來了。
這夥人見從他身上搜不出錢,便故意留了個空,讓中年人來當說客,連騙帶嚇唬的,不怕他不上當。
對,就是如此。
想明白後,楊慶有樂了,那一拳貌似不白挨。
他假裝忐忑道
“真的?”
“真的,跟我那鄰居一塊兒進去的,關了沒兩天,全放出來了,去勞改農場的就他一人,你說說,為了省點錢至於嘛!不僅工作丟了,還得去勞改農場出好幾年大力,等出來,媳婦兒都找不到。”
中年人態度那叫一個關切,語氣那叫一個誠懇,仿佛現在不掏錢,哥倆得立馬去勞改農場走一遭似的。
楊慶有似乎是被說動了,低著腦袋猶豫片刻,才滿臉糾結的開口道
“可是,萬一他們收了錢不乾人事兒怎麼辦?”
“你還有閒心管這個?”
中年人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兒,一屁股坐地上,罵罵咧咧說道
“你特麼愛給不給,反正等會兒屋裡那公安出來,我立馬給。”
“你就是一傻逼,你以為不給,你身上的錢能留住?等進了派出所,先給你扒光嘍!然後往小黑屋一關,等著倒黴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