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我等隻是一時糊塗，尋常百姓都有浪子回頭的機會，難道我等連尋常百姓都不如嗎？”
“當初丞相的權勢滔天，連陛下的耳目都被蒙蔽，我等不同流又能如何？”
“難道太子殿下不覺得，陛下有些太過矯枉過正了嗎？”
有人心中不服，直截了當的開口道。
這話幾乎是已經承認了他自己的罪行了，畢竟以老朱這麼個查法，要不了多久也能查個明白。
反正都是人頭落地的結局，還不如抓住機會一吐為快。
或許還能說的太子殿下心生憐憫，哪怕保不住自己的命，保住自己滿門的命也是不錯的。
“看來多數人還都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說與不說都是死罪，還挺坦誠。”
朱標轉頭看向說話那人。
“但孤要告訴你們，尋常百姓有浪子回頭的機會，隻因他們做錯了任何事，連累的也隻有他們自己。”
“可你們呢？”
“你們稍稍踏錯一步，便決定了無數人的生死。”
“你們明明知道這些，明明知道父皇最恨欺上瞞下魚肉百姓之人，但你們還是做了，這也讓孤明白了一個道理。”
越說，朱標的語氣便越發冰冷。
“矯枉不可不過正，一家哭總好過一路哭，百官哭總好過百姓哭。”
“讓你們哭的多了，你們才能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
天幕外的眾人“……”
絕大部分人本以為，合格的太子該要勸諫一番。
至少不能牽連太多。
可現在看來，老朱的這位太子，也未必能比老朱仁慈到哪裡去！
“你們在期待什麼？”
“不會是在期待我大哥為百官求情吧？”
朱棣嗤笑道。
笑過之後，他看向天幕的目光，又有些懷念，有些惋惜。
大哥如果沒有出意外的話，他定然走不到如今這一步。
當初他所想的，就是大哥當皇帝，他負責當好征北大將軍的角色。
但凡大哥活著，他對皇位絕不會有半分的念頭！
就因為大哥隻要在，便不可能讓任何一個弟弟受委屈！
斷然不會如朱允炆那混賬小子一般！
“大哥是我爹一手教出來的，雖然不至於跟我爹一般的憎惡百官，但也彆指望他仁慈到哪去。”
“作為太子，他的確有能力勸諫我爹少殺些人，但他不會勸。”
“硬要說的話，這些人唯一的生路，就在我娘，當時的皇後娘娘！”
“不過這等大案之下，連胡惟庸、李善長等人都死了，尋常官員，我娘自然也不會去插手。”
一旦太子跟皇後都不阻止，那這些官員們身上的懸念就隻剩下，是誅滿門，還是誅九族，亦或者是夷三族？
“所以你先前說的那幾大案件，死的數十萬人該不會都是官員的家屬吧？”
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趙匡胤還是忍不住問道。
“明知故問，這是自然了，除卻家屬，還可能有九族在其中。”
“若非有我娘跟我大哥勸著，或許誅十族在我爹手上就該弄出來了。”
“不過他弄出的刑罰也有些殘忍，乃至於朱允炆那混賬東西剛登基便廢棄了大半。”
朱棣笑笑道。
對待官員之苛刻，古往今來怕是沒有任何一個王朝，沒有任何一個皇帝能夠媲美老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