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劉家宅院那條巷子時,有幾個巡檢司的巡卒,跟人發生了爭執。
陸天明一瘸一拐走過去,找人打聽。
原來是巡卒要查案,楊家家丁堵著不讓進。
巡檢司今天沒回來多少人,他們不敢造次。
而且楊員外有錢,他的麵子多多少少還是要給的。
陸天明推著車走過去,家丁們沒阻攔,直接放人。
有巡卒不快道“你們乾什麼?當差的不給進,一個瘸子隨隨便便就放過去?”
家丁們沒搭理,手上推的更狠了。
陸天明回頭,在那幾個巡卒臉上打量。
“看什麼看死瘸子,早晚有一天,勞資把你弄進牢裡好好收拾。”
說話這人,陸天明認識。
當初跟他一塊在於勇手底下要賬。
後來競爭不過陸天明,便沒乾了。
陸天明沒搭理,轉頭推著車往深處走。
走到深處,出現一個少女,楊家二小姐。
楊二小姐年關後才成年,可已經出落得美麗大方。
“秀才,大寶哥情況如何?”楊二小姐攔住陸天明。
“還有一口氣吊著。”陸天明答道。
少女開始抽泣,鼻涕淌到嘴角,很沒形象的用袖子擦乾淨。
連擦鼻涕都這麼好看,難怪劉大寶一直惦記。
沒有過多言語,陸天明腳步不停,進了劉家大院。
“叔,大寶醒過沒?”
床榻前,陸天明用濕毛巾給劉大寶擦拭嘴角的血跡。
“醒過一次,見你沒在,又昏過去了。”
劉能麵如土色,憔悴不已。
“叔,今晚我看著大寶,明兒會有大夫過來。”
劉能歎道“哎,鎮上這些大夫,能力我知道,即便敢來,大寶這傷也不好治。”
陸天明沒說話。
他找大夫,也隻是死馬當活馬醫而已。
還沒等到天亮,大夫就來了。
人長得不出彩,左邊臉頰有跟帶毛的痦子。
“你就是二娘說的陸天明?”
大夫一邊給劉大寶查看傷情,一邊問道。
陸天明點頭“嗯,大夫,您貴姓?”
“複姓端木,單名一個齋,你可以叫我毛哥。”
說話間,端木齋手一翻,十幾根銀針插得劉大寶滿頭都是。
也沒見端木齋怎麼發力,銀針便自然顫動。
“回魂十三針,聽過沒?”
端木齋嘴角上揚,打量陸天明。
床榻上的劉大寶,似乎並不怎麼讓他上心。
陸天明搖頭“我見識淺,端木大哥不要介意。”
端木齋勾起的嘴角一扯,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對牛彈琴是什麼
“端木大哥,大寶這傷,看來有得治?”
見端木齋遊刃有餘,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陸天明提著的心掉下來一半。
哪知端木齋指了指斜靠在桌上打盹的劉能。
“叫他爹把棺材準備好。”
陸天明一時沒反應過來。
“端木大哥您”
“彆繃著臉,我沒說能治。”
陸天明喉嚨乾燥,吞口水時如刀割。
看陸天明臉色黑如木炭,端木齋又話鋒一轉。
“我也沒說不能治,五成對五成,總之提前準備,沒錯。”
他指著床上的劉大寶,伸手比了個七“七天,七天之內醒過來,吃半年我配的藥,能恢複個七七八八。”
“那要是醒不過來呢?”陸天明有些著急。
端木齋看傻子一樣瞅著陸天明“醒不來,開棺盛屍,再找幾個跳大繩的過來做法事,該哭哭,該鬨鬨,至少走得不冷清。”
聞言,陸天明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