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前庭。
湧入數十名黑狼衛。
每人手上都有一張畫像。
也不管客人們是在吃飯還是喝湯。
當一下就把畫像拍桌麵。
問有沒有見過此人。
基本上所有客人都是一臉茫然。
因為,那畫像實在是太過潦草。
要不是黑狼衛說是個人。
大家還以為是鹵蛋上長了毛。
這也不能怪黑狼衛。
他們都是騎馬打仗的軍人。
砍人很專業。
要他們畫畫,實在是太難為人了。
還有一點。
昨天大楚的那個秀才。
真正看清他容貌的並不多。
因為,能近距離接觸他的。
此刻全部在雪地裡趴著呢。
剩下的人甚至連屍體都來不及幫他們收。
能在一晚上趕工畫出這麼多畫像,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黑狼衛們甚至不知道那秀才是個瘸子。
除了知曉他是個身中二十多箭衝進孤月城的楚人。
其他基本上都靠蒙。
就比如畫像下巴上的胡子。
完全就是“畫師”臆測的。
“嘿,奇了怪了,他會飛不成?”
為首的黑狼衛小隊長見所有客人都一致搖頭,難免疑惑。
講道理,身中二王子二十多箭,能活下來就已經是個奇跡了。
可那秀才非但溜了,還不知道藏到了什麼地方。
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就算流血至死,總該見到屍體吧?
馬匹的屍體昨天倒是找到了。
可是人和箱子都沒看見。
當時問了幾個路人。
說是那秀才像從血池中爬出來的刺蝟一樣,溜得飛快,眨眼便沒了影。
正琢磨著呢,小隊長就見有兩個滿身汙垢的乞丐從後廚出來。
一個瘸了腿,一個瞎了眼。
瘸子攙扶著瞎子,瞎子右手不停畫圈。
當下他便覺得奇怪。
於是一拍櫃台,問道“掌櫃的,你這店,怎麼放任乞丐到處亂竄的?”
掌櫃的也懵了。
這倆乞丐,什麼時候溜進來的?
可看其中一人一瘸一拐的,掌櫃的立馬看出了端倪。
隻是,做生意,要講規矩。
手裡的銀子剛剛捂熱呢。
而且這些黑狼衛,霸道無比。
明明是盧戎國的地盤,他烏彌國人卻在這裡大呼小叫。
但凡是個正常的盧戎國百姓,都會感到一種屈辱。
稍作思考,掌櫃的雙手一攤“我不知道啊!”
小隊長見掌櫃的滿臉迷茫,便沒在糾纏。
他走過去攔住兩個乞丐。
象征性問道“做什麼的?”
陸天明舉起破碗“掛杆兒。”
聞言,小隊長翻了個白眼“要飯就要飯,還說黑話,怎滴,道上的?”
陸天明認真解釋道“官爺,我覺著自己不算要飯,彆人不吃的東西,我拿過來,這叫物儘其用,節約,是一種美德。”
跟唐逸接觸幾天,還是有那麼點用的。
小隊長聽笑了。
所以說大楚人,臉皮就是厚呢。
“你呢,穿著道袍,怎麼也在要飯?”小隊長看向青一子。
青一子嘴角抽得更厲害了“阿巴阿巴!”
“啥?”小隊長把耳朵湊了過去。
陸天明急忙解釋“兵爺,這位道爺先天腦殘,說不了話,隻能哼哼。”
“腦殘也能當道士?”小隊長奇道。
陸天明扯開青一子的道袍“假的,混口飯吃,現在行情不好,所以隻能先轉行。”
小隊長一聽。
合著是個假道長。
在烏彌國,也偶爾能見到幫彆人算命賣符水的楚國道士。
但基本都是忽悠人的。
又見那假道士嘴角一直有口水流出來。
小隊長連連擺手“真惡心,趕緊出去,彆影響我們辦事。”
陸天明卻沒走,他甚至往小隊長身邊靠了靠。
“兵爺,身份是假的,但功夫是真的,要不我讓這位老哥給您卜一卦?不收多,就十個銅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