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沒有拔劍。
因為跟一群剪徑的強盜打鬥,拔劍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他打鬥時不喜歡主動說話。
他更喜歡看和聽。
看對方的套路。
聽對方的呼吸。
碧水幫這群人沒有套路,呼吸混亂。
於是,現場響起了劈裡啪啦的聲音。
沒有人放鞭炮。
聲音,是骨頭斷裂時發出的。
陸天明在馬匹上單腳跳。
那隻跟臉同樣蒼白的左手,就像一把鐵鉗,開合間便是一聲慘叫。
被他選中的“幸運兒”,要麼斷手,要麼折腳。
緊接著他肩膀一斜,殘腳在馬背上輕點,衝著下一位幸運兒躍去。
畫麵隻能用詭異來形容。
高德才驚得合不攏嘴。
這瘸子,果然有不講規矩的實力。
“拿不穩,你上啊,就這麼乾看著?”
高德才一鞭子抽在“拿不穩”的馬屁股上。
馬兒受驚,衝著人群就鑽了進去。
“高德才,你娘的!”拿不穩怒罵一聲,想勒韁繩卻已經來不及。
而高德才,則調轉馬頭,不要命的朝碧水鎮方向跑。
“彆學我不守規矩。”
陸天明一聲高呼,生生扯斷一名幸運兒的手臂朝高德才扔了過去。
邦一聲,碧水幫的瓢把子直接摔下馬。
馬車上。
鶯兒看得大氣不敢喘。
自十歲被季雲忠撿回來,她一直跟隨季芊雨。
雖然見過彆人打架,自己也打過架。
但大多數時間都在深閨大院裡待著。
壓根沒見過陸天明這麼狠的。
二話不說就是乾,出手就致殘
所以,她決定再也不叫陸天明做陸天明,要叫哥。
季芊雨反應沒有鶯兒誇張。
微張嘴,眼裡比起驚訝,更多的是欣賞。
實際上,鶯兒來季家之前,她也曾經做過巡夜人,見習的。
後來他爹說女孩子打打殺殺以後嫁不出去。
於是把她趕回閨房讀書畫畫。
隻不過性格使然,讀書畫畫,哪裡有打打殺殺來的刺激?
陸天明的雷厲風行,在她看來不是殘忍,是瀟灑。
曾幾何時,她也是北長城上的一塊磚。
那時候的季芊雨,開朗,活潑,還愛笑。
片刻後,除了拿不穩和高德才,其餘人全部成了幸運兒。
陸天明提著拿不穩的後領,拖行後者緩緩走向趴在地上還沒緩過神的高德才。
“他的規矩已經講過了。”
陸天明把六指齊斷的拿不穩扔到高德才邊上“現在該講講你的。”
高德才沒有受傷,隻是被殘臂震懵了而已。
聽見旁邊拿不穩的呻吟,回神後哀求道“爺,我以後不講規矩了,您放我一馬可以嗎?”
陸天明一拍旁邊高德才剛才騎的馬。
馬兒“歡快”的朝碧水鎮跑了。
“馬放了,我可以不講規矩,但你自己不能壞了自己的規矩,平時喜歡砍彆人的哪條腿?”陸天明淡淡道。
高德才褲襠濕了一大片,黃色液體散發著濃鬱的腥臊。
他不說話,因為他已經嚇得說不出話。
“不說是吧?”陸天明皺著眉頭,“不說就代表隨意,隨意就是兩條都可以。”
正要動手,忽然想到馬車上有兩個女人在看。
於是回身擺手“少兒不宜。”
鶯兒立馬把頭縮了回去。
但季芊雨還在看。
“女人也不宜。”陸天明又道。
“女人?”
季芊雨自顧嘀咕一句,隻好把頭收回來。
剛收回來。
那邊就響起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停了片刻,第二道慘叫接踵而來。
鶯兒身子打抖“陸天天明哥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