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明和申申喝了一下午的茶。
通過小半個月的潛伏。
申申掌握了不少洢船上的信息。
洢船是三個月前被吹雪樓接手的。
此間堂口的堂主表麵上是一個外號叫二牛的胖子。
不過申申仔細觀察過此人。
二牛每天都在船上,除了做賬,不是喝酒就是調戲船上的姑娘。
分析下來更像一個賬房先生。
估摸著真正的堂主另有其人。
還有,申申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每天早上,總是聽聞船上的客人們抱怨頭天晚上喝酒上頭,不知不覺就把銀子花了個精光。
一兩個人就算了,人人皆是如此,申申便覺得有問題。
她有心查明真相,可一到晚上便忍不住犯困。
所以這麼久了,她想提的人頭一直無法找到。
堂主的人頭,也隻是此次任務中最低一級的目標。
最終目標,是要逮住吹雪樓在楚西總據點的小樓主。
如今在堂口就被困了這麼久,申申非常著急。
以至於沒辦法,隻能從一開始女扮男裝的客人,變成了現在的紅倌人。
她的任務跟陸天明的計劃一拍即合。
兩人也商量好了,接下來直到吹雪樓小樓被摧毀,都要結伴而行。
申申尋馬人的身份是不能暴露給那對主仆的。
而她現在又是紅倌人,所以就需要銀子來贖身,為以後同行做掩飾。
等天色漸晚,客人們陸陸續續上船後,陸天明找到孟知言,說要借點銀子。
“你要給那姑娘贖身?”孟知言不可思議道。
陸天明說得格外認真“你也看見了,那姑娘不是做這一行的料,而我又喜歡的緊,讓她在這裡遭白眼,我心裡難受。”
孟知言嘴角的肌肉不停抽搐。
仔細打量了一番陸天明後,他忽地一笑,問道“秀才,你長這麼大,是不是沒跟女人深入交流過?”
陸天明羞澀道“實在是無緣遇到喜歡的人,今天第一次心動。”
孟知言拍了拍陸天明的肩膀,慷慨道“行,以後出什麼事,你要記得本少爺今天對你的好,裝錢的包袱在你身上,用多少,取就是了。”
陸天明眯了眯眼,咧嘴笑道“孟少爺大氣。”
把錢交給老鴇時,老鴇比孟知言還要吃驚。
船上姑娘分甲乙丙三等。
丙等姑娘便是申申這種,要麼空有長相沒身材,要麼空有身材長得又相對普通。
這樣的姑娘不多,統共也就孟知言下午打賞過的那七個。
可即便如此,贖金也高達五百兩白銀。
這是連老鴇都覺得離譜的規矩。
所以確定手上的五百兩銀票是真的時,老鴇覺得陸天明瘋了。
當然,嘴巴裡說出來的話依然是祝福。
陸天明的回應很窩心,他指著小兄弟,‘深情’道“每一個女人,都值得用力去愛!”
老鴇雙眼一紅,感動道“來人,送果盤!”
果盤快吃完的時候,客人也來齊了。
戌時剛到,老板娘一拍手,從三樓鶯鶯燕燕下來上百名姑娘。
有些客人是回頭客,自然有熟識的相好。
但洢船的規矩很霸道,甲乙兩等的姑娘,晚上必須結束表演才能待客。
客人們想跟老相好再見麵,不僅要等,還要競爭。
競爭的方法很簡單,撒銀子就是了。
看上哪一號,按照打賞高低決出前兩名再次競價,價高者得佳人伴。
陸天明和孟知言已經換到了二樓雅間,申申在陸天明身邊裝樣子作陪。
等姑娘們進入對麵如蟻穴一般的隔間後,孟知言的眼睛立馬被二樓正中間最大的隔間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