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夜,街道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祥子仍然沒有關門的意思。
打了個哈欠,便吩咐店小二給自己沏了壺醒神的茶。
看他那樣子,是準備熬到天亮。
苦茶下肚,祥子立馬精神了許多。
正欲吩咐店小二們進裡屋瞧瞧,卻見有個中年人拉開門簾出來。
中年人白白淨淨,走路時高高隆起的肚子搖搖晃晃。
穿的綢質華服,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戶人家。
祥子揉了揉臉,換上一副諂媚笑容上前道“吳大人,今兒戰果如何?”
中年男人臉一黑,不快道“褲衩子都輸出去了,晦氣。”
“喲。”祥子立馬露出驚色,“傍晚那會不是一直贏嗎?應該早點落雨收柴的。”
中年男人擺手,冷道“彆提了,後麵的牌把把凍過水,本官都懷疑你們是不是做了手腳。”
聞言,祥子眯眼,諂媚之色變成了冷漠“吳大人,說出來的話是要負責任的,我們當家的是誰,你不清楚?”
中年男人愣了愣,急忙道歉“輸急眼了,祥子啊,有些話不適合拿出去說,你就當我放了個屁。”
祥子變臉比翻書還快,馬上又雨過天晴“誒,吳大人說的哪裡話,回去好好休息兩天,改明兒再來刀仔據大樹,哪有孩子天天哭,對吧?”
中年男人笑笑,唉聲歎氣出了客棧。
他走後沒多久,有個年輕的店小二湊到祥子近前。
“大哥,怎的不找他要點羌子?”
祥子搖頭“他都輸成這副德行了,手頭哪裡還有羌子?”
“大哥,你可憐他,誰可憐我們啊?弟兄們就指著這點收入改善生活呢。”店小二苦道。
祥子拍了拍店小二的肩膀“細水長流,羊毛要慢慢薅,不要太計較這點小錢,再說了,有輸家就有贏家,找贏錢的抓爛腳,不比逼輸家跳腳實在?”
店小二忙不迭點頭“大哥說的是。”
兩人閒聊片刻,又有個年輕人從裡屋鑽了出來。
年輕人滿麵紅光,笑得喉嚨眼都看得見。
也是一身富貴打扮,尤其是那條腰帶,上麵鑲著顆牛眼大的寶石。
祥子努了努嘴,示意店小二彆說話,他自己則屁顛屁顛迎了上去。
“許少爺,觀您這表情,想來是大贏吧?”
年輕人翻開錢袋子“一個子也沒剩下,輸得精光。”
看著對方手上比臉還乾淨的錢袋子,祥子一驚“兩千兩銀子,全輸了?”
年輕人笑眯眯點頭“不輸完回不了家呢,哈哈哈。”
祥子眨了眨眼,頓時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許少爺真是個爽快人,以後定能乾一番大事業。”
馬屁拍得很不錯。
那年輕人在腰帶上摩挲半晌,唰一下將腰帶上的寶石取下來“祥子啊,你這嘴比女人還甜,借你吉言,等事成,來府上坐坐。”
祥子喜笑顏開收下寶石,連連應是。
許少爺走後,那年輕的店小二又靠了過來。
“大哥,這又是什麼情況?怎麼許少爺輸了錢比贏錢還高興?”
祥子屈指一彈,寶石落到了店小二的手裡。
“老弟,乾咱們這行,眼睛要亮,腦子要清醒,想想咱們當家的是誰,再想想咱們當家的為誰做事。”
聞言,店小二皺著眉頭思考起來。
“我知道了!”店小二眼睛忽地亮了起來,“許少爺不是來賭錢,是來辦事的,對吧?”
祥子欣慰笑道“不錯,腦子夠機靈。”
店小二得意道“許家跟孫家在爭地皮,誰的關係硬,地皮就是誰的,關係靠銀子打點,明送那位大人不收,所以許少爺便換一種方法,這塊地皮,非許家莫屬。”
說完後,店小二諂媚看著祥子,希望再次得到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