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走?”陸天明不禁疑惑。
“我領著他來虎臥山時,他才十歲,村裡又沒個教書的,我平時又忙著給人瞧病,就放任他在外麵野。
野到十八歲的那一年,跟村裡老周家的女兒好上了,可老周不同意,便把女兒關了起來,不讓我那逆子跟她見麵。
一關就是五年,等再見麵的時候,那女孩已經上了縣裡一大戶人家的花轎,那傻小子自此就變壞了。
吃喝嫖賭樣樣不落,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敗家子,把我這點家底敗光後,說是要出去闖闖,把錢掙回來還我。”
說到這,老薑頭端起酒杯狠狠灌了一口。
繼續道“我都這個歲數了,又沒個老伴,身邊隻有他這麼一個親人,自然不答應,這逆子不知吃了什麼藥,死活不依,最後負氣出走,一走就是五年。”
酒後露真情。
老薑說的這些。
跟他在臧一麵前表現的可不一樣。
想想也能理解,大多數當爹的,誰會不心疼兒子。
“你沒去找他?”陸天明疑惑道。
老薑搖了搖頭“名氣太大,我要是出了這村子,指定被人擄走。”
陸天明眼瞅著老薑這其貌不揚的模樣。
實在無法想象這瘦巴巴的小老頭有什麼名氣。
老薑醉是醉了,可腦子還清醒。
他看出了陸天明的疑惑,笑道“鬼手薑易得,這名號放二十年前那是相當炸裂的。”
陸天明目瞪口呆。
他吃驚望著老薑,腦袋裡麵嗡嗡直響。
薑易得他不認識。
但是鬼手這個名號,他十五年前就已經知道。
那年斷了腿。
他爹嘴裡最常念叨的兩個字,就是“鬼手”。
為什麼要念叨鬼手。
因為這個外號叫鬼手的人。
是大楚治療外傷的第一把好手。
傳說此人能肉白骨。
鬼手跟柳卉不同。
柳卉在醫道上屬於全才。
而鬼手是專才。
柳卉內外兼修,鬼手則專攻外傷。
風寒發燒之類的疾病,可能鬼手還不如普通的郎中。
但如果是跌打扭傷之類硬傷,對於鬼手來說,簡直就跟吃飯拉屎一樣簡單。
“前輩。”陸天明非常激動,“您真的是鬼手?”
老薑聳了聳肩“我騙你個小娃娃做什麼?”
陸天明結巴道“前輩,我這腿”
老薑擺手打斷“如果是剛斷的時候找到我,也就三兩天的事情,但我觀你走起路來毫無痛感,想來已經斷了數載,想要恢複正常難度很大。”
聞言,陸天明一點都沒有感到失望。
相反,他此刻無比激動。
沒有說不可以,隻說了難度很大。
那麼就是有希望的意思。
陸天明站起來,雙臂夾著酒壺給老薑斟酒“前輩,具體難在什麼地方?”
老薑見陸天明雙腕都傷成這樣了,還忍著疼痛拍自己的馬屁。
不禁有些小欽佩。
他彎腰摸了摸陸天明的右腿。
立時明白了後者的病根在哪裡。
“如果能找到代替骨頭的假骨,我隻需把你小腿上的肉割開,把骨頭敲斷,再把假骨放進去,重新縫好皮肉後,養那麼一兩個月,便能讓你跟正常人無異。”老薑解釋道。
“假骨?”陸天明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