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剛走後。
廳堂內一片死寂。
邵斌若無其事的喝著茶,腦海裡構想著如何利用白鶴觀來對付陸天明。
他此次辭官,授意於那位大人。
加入吹雪樓,重新規劃吹雪樓繼續在楚西發展的局麵。
池博清修為被廢,人也廢了。
閉口不談到底是哪方勢力插手了此次南陽的事情。
廟堂,還是江湖?亦或是那些不出世的修仙門派?
總之這第三方勢力,一定令池博清很忌憚。
唯一從池博清那裡問出來的,便是瘸子陸天明有參與。
既進入了吹雪樓的死亡名單後,陸天明的名字總算被廟堂所重視。
此人多次出現在那位大人的布局當中。
從最開始無足輕重的沙礫,隱隱有成為絆腳石的趨勢。
所以,邵斌此次出現在白鶴縣,除了替吹雪樓整合當地勢力外。
還有一項任務,便是在這之後去一趟十裡鎮,探探陸天明的深淺。
背後有人為深,一介散修為淺。
但不管是個什麼情況。
最理想的結果,都是讓陸天明永遠消失。
此刻的邵斌心情非常愉悅。
他萬萬沒想到陸天明會自己送上門來。
“果然是個愣頭青,膽子夠大的。”
邵斌頗為得意笑了起來。
這邊在暢想美好的未來。
那邊痛失親夫,仿佛明天的天不會再亮。
畢大妮撲倒在周樂的屍體前。
雙手抱著丈夫的頭顱,哭泣著想要把其重新裝上去。
可無論她如何擺弄,周樂總用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盯著她看。
“大妮,做錯事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我若不殺他,後果你也應該清楚。”
畢富緊擰眉頭,靜靜看著趴在屍體旁的妹妹。
刀上的血跡還未完全凝固。
粘稠的血滴在刀尖上掛了片刻,啪嗒一聲砸向地麵。
畢大妮已經完全失去理智。
一手墊著周樂的後腦,一手在後者臉上來回摩挲。
完全沒有聽見她的哥哥在說些什麼。
見狀,畢富歎了口氣,擺手道“來人,送副幫主回屋休息。”
立馬有數名幫眾進入廳堂。
可沒人敢去扶畢大妮。
僵持中,畢大妮忽地冷笑起來“副幫主?周樂在的時候你叫我滾出去,周樂剛死,你又讓我回來,這麼看來,你早就巴不得他死對不對?”
畢富無言以對。
他確實想過除掉周樂。
可現在的局麵,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麵對的。
親情。
有時候很脆弱。
比皇宮裡擦屁股的廁紙還要脆弱。
他恢複畢大妮副幫主的地位。
無非是為了保護。
可畢富也知道,此刻的畢大妮,已經把自己當成了敵人。
“心虛是吧?”畢大妮嘲諷道,“不過你也應該心虛,畢竟這麼窩囊的幫主,當久了早就沒了血性。”
言罷。
畢大妮抱起周樂的屍體。
起身後緩緩朝外麵走去。
幫眾們想要阻攔。
畢富抬手,仿佛蒼老了十歲“讓她去吧。”
眾人駐足,目送畢大妮離開。
畢富在原地站了良久。
雙手輕輕揉搓臉頰。
擠出難看的微笑後,轉而看向首座上的邵斌“邵統領,您看有什麼吩咐,需要我現在去做?”
邵斌擺手“什麼都不用做,養精蓄銳,等白鶴觀的人來了再做打算。”
畢富不好再多說。
隻得命令手下嚴加看守。
邵斌要等刑剛的消息。
所以沒有睡覺的打算。
畢富身心俱疲,可根本不敢離開。
隻能在一旁作陪,靜靜看邵斌閉目打坐。
如此這般熬到下半夜。
就在畢富困得快睜不開眼的時候。
邵斌突然睜開眼,眉頭緊緊皺在一起“這你也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