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跨過富貴門。
陸天明便感受到兩邊的氣氛天差地彆。
門那邊是喧囂的市井氣。
這邊則籠罩在一種令人難受的寂靜中。
街上時有行人出現。
大多都是穿著簡單的丫鬟或者小廝。
陸天明覺著好奇,忍不住問道“羅老板,在這裡麵說話,要殺頭?”
羅春豔聞言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這倒不至於。”
“那這裡麵的行人,怎麼個個低著頭,都不敢正常交流的?”
羅春豔放緩步子,壓低音量道“這裡麵住著護礦軍的大統領,此人易怒,前些年有人在街上嚷嚷,驚到了他養的鳥,他便二話不說拔刀將那人的四肢給卸了下來。
被砍那人是一個富商的兒子,所以事情鬨得還挺大,後來找官府的人來評判,大統領賠了點錢,不過第二天早上,那個當官的跟富商的兒子一樣,也被人砍掉了四肢。
是誰做的顯而易見,連官府的人都要遭殃,何況是裡麵住著的這些有錢人?所以雖然沒有人規定不能大聲喧嘩,但大夥都害怕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久而久之就成了這番光景。”
陸天明聞言。
忍不住咂嘴“謔,有夠殘暴,官府都管不了的人,豈不成了土皇帝?”
“可不就是土皇帝嗎,所以一會咱們進去以後,陸爺您儘量少說話,一切聽我的就好。”羅春豔叮囑道。
陸天明認真點頭。
他進來是為了找元半千的蹤跡。
除暴安良的事情,哪裡是他一個瘸子該管的。
不多會,幾人便路過了一幢不怎麼豪華的宅子。
宅子占地麵積不大,門扇上掛著刻有“安心齋”三個字的牌匾。
羅春豔朝陸天明點了點下巴。
陸天明悄悄拔開酒葫蘆的塞子。
赤子從葫蘆中飛出,轉瞬便沒入了安心齋。
做完這一切後,陸天明緊隨羅春豔的步伐,來到了統領府大門口。
門口衛兵見有個麵生的瘸子。
立時便上來將羅春豔攔住。
“羅老板,規矩你不知道嗎?怎麼帶個陌生人過來?”
這些衛兵屬於大統領的貼身護衛。
可不是幾兩銀子便能糊弄過去的。
陸天明見狀,急忙表現出害怕模樣。
站在其他三人身後戰戰兢兢,宛如沒見過世麵的市井小民一般。
羅春豔諂媚上前,用那肥碩的身軀擋住幾名護衛。
然後陪笑道“幾位大哥,他是遠道而來投奔我的表弟,身上有殘疾,又沒什麼本事,平時隻能在街上代人寫信討生活。
如今三十多了還沒成家,我便尋思把他帶在身邊多掙點錢,好趕緊討個媳婦,也是個苦命人,還望你們能理解。”
羅春豔說得可憐。
陸天明表演得也到位。
而且他們本來就是過來交保護費的。
衛兵們跟誰過不去,都不可能跟銀子過不去。
嚇唬了幾句後,他們便把四人放進了統領府。
羅春豔是這裡的老熟人。
管家見丁馬臉和王二錘兩人各扛著一個麻袋。
臉上隨即露出笑容,非常爽快的把幾人帶到了接待客人的堂廳內。
很快。
一個絡腮大漢便在數名護衛的擁護下來到了堂廳。
羅春豔等人急忙拱手請安“阿如汗統領,許久未見,您身體還好吧?”
陸天明也有樣學樣,鞠躬問好。
那絡腮大漢正是護礦軍的大統領阿如汗。
按理說脾氣差的人,通常肝上麵都有些許問題。
不過這阿如汗的精氣神卻是不錯。
一身肌肉更是將袍子稱得鼓鼓朗朗。
“看不見羅老板的銀子,身體又怎麼會好呢?”
阿如汗出言調笑,接著又將目光落在了陸天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