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客果然如他自己所說那般,又待了整整三天。
沒有任何變化的三天。
從醒來便開始喝酒,一直喝到醉,期間嘲諷溫五郎和調戲趙歌韻,也是必不可少的環節。
潛移默化中,趙歌韻似乎已經習慣了劍客的放蕩。
因為她發現,劍客雖然嘴巴上沒有界限,但除了搭肩摟腰,並沒有更過分的行為。
於是天一亮。
趙歌韻照常帶著一壺酒,來到了涼亭處。
劍客已經醒了。
奇怪的是,他今天並沒有口無遮攔的去嘲諷溫五郎。
更沒有調戲美人今天有多香。
他就這麼雙手負後站在涼亭內。
靜靜望著紫霄宮的偏房。
“陸哥兒,喝酒?”
趙歌韻已經習慣了這樣稱呼劍客。
後者輕輕搖頭“今天要動劍,暫時就不喝了。”
趙歌韻滿臉疑惑“動劍?為何?”
劍客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因為今天有可能要殺人。”
趙歌韻聞言愣住。
方才見對方一直看向溫五郎住的屋子。
所以她心裡立馬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殺誰?”
“此處就你、我,以及小溫三個人,你覺得我要殺誰?”
趙歌韻張了張嘴,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莫說在這小小的紫霄宮內。
就算放眼天下,劍客若想殺人,恐怕鮮有能夠逃脫的對手。
“你憂心忡忡的樣子雖然也很美,但我覺得還是笑起來更好看。”
劍客突然輕輕拍了拍趙歌韻的肩頭,繼續道“來,笑一個。”
說著,劍客一抬手,就要去捏趙歌韻的臉頰。
呆滯中的趙歌韻猛地後退一步。
聲音嘶啞道“溫五郎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自然什麼都沒有做錯。”劍客含笑道。
“沒有做錯,你卻不願放過他?難道你真的是一個心胸狹隘的人嗎,就因為他不知道你是誰,衝撞了你找你切磋?”趙歌韻帶著哭腔道。
劍客麵露驚色,那樣子委屈極了。
“相處了這麼多天,你就這麼評價我?”
“不然呢?不然你為什麼天天嘲諷溫五郎,今天更是要殺他?”趙歌韻氣急道。
剛才還委屈無比的劍客。
忽地就笑得沒心沒肺。
“我這麼做,自然有我的道理。”
“什麼道理?不就是持強淩弱,滿足內心那種變態的需求嗎?”趙歌韻憤怒道。
“嘿你這小娘皮,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說話便沒個分寸是吧?信不信我把你那身黃袍剮了,再用我這根棍子好生教訓教訓你?”
劍客說著,便揚了揚手裡的柳條。
趙歌韻嚇得身子一哆嗦,情不自禁的護住了胸口。
劍客也是嚇唬她而已。
並沒有真正動手。
見趙歌韻一副我見猶憐的可憐樣。
劍客歎一口氣。
“我要殺他,自然是因為”
話未說完。
偏房內忽然傳來如野獸一般的嘶吼。
“啊!!”
這聲音根本不像是人能發出來的。
壓抑、痛苦,還有一種令人顫栗的瘋狂。
嘭一聲響。
偏房的門扇突然碎裂。
溫五郎的身影赫然出現。
趙歌韻目瞪口呆望著保護了自己一百來年的天青衛指揮使。
她不敢相信,那個頭發淩亂,雙目血紅,嘴角還淌著唾液的男人,會是真正的溫五郎。
而溫五郎此刻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厚重且暴戾。
這哪裡還是那個溫文爾雅的後燕第一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