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被帶離帥帳以後。
陸天明才有時間開始仔細思考。
他幾乎可以肯定,昨夜刺殺旭日乾的便是李殘生本人。
這一點令他始料未及。
他萬萬想不到,李殘生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做出連他都不敢想的事情。
很快。
塔克便將陸天明帶到了一個極其偏僻的角落。
將馬車車廂拆散臨時拚湊的牢籠相當簡陋。
周圍甚至連擋風的屏障都沒有。
所以陸天明一眼便看見了籠子裡的李殘生。
此刻。
李殘生正坐倚在牢籠邊。
見到陸天明被塔克帶來後。
她立馬愧疚的低下了頭。
“阿來醫師,隻能先委屈你了。”
塔克打開籠門,同時讓人鬆開了捆住陸天明的繩子。
陸天明歎道“塔克兄弟,這女人長這麼漂亮,怎麼看都不是我徒弟啊,我是冤枉的”
塔克輕輕點頭“我知道,可是軍令難違,你先委屈幾天,我相信殿下一定不會過分為難你。”
說著,他忽地打了個指訣,然後指向兩個牢籠之間的一盞油燈。
“這是我師父布置的火蛇盞,你進去以後,千萬不要想著逃跑,否則後果很嚴重。”
塔克的聲音很高。
這話明顯是說給隔壁牢籠的李殘生聽。
又耐心叮囑了陸天明幾句後。
塔克便領著人離開。
等再看不見塔克的身影。
陸天明收起了臉上的恐懼和驚慌。
他瞥一眼外麵的火蛇盞。
轉而又看向離自己大概三丈左右的李殘生。
後者仍舊低著頭。
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她沒有關係一般。
依稀能夠看見她的雙眸,早就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陸天明沒有跟李殘生打招呼。
而是同樣靠著牢籠坐了下來。
今天的風很大。
空氣中彌漫著那令人惡心的烤肉味。
甚至還可以聽到軍營外那座山丘下,有人在為友人哭喊。
陸天明微縮著眉頭,似乎正在思考事情。
那邊李殘生則一動不動,仿佛死了一般。
兩個原本還算熟識的人,此刻竟然連一句話都說不上。
這一坐。
就是一天。
期間也隻有特克過來送飯時。
陸天明才會假裝委屈的說上幾句。
而李殘生,除了不時噴幾口血外,幾乎沒有怎麼發出聲音,至於塔克送來的飯菜,她更是一口都沒有動。
如此這般待到天黑。
等那些烏彌士兵晚飯後開始閒談散步時。
陸天明忽地挪了挪屁股,正麵望向那個蜷縮在角落裡的女人。
“不說點什麼嗎?”
李殘生哆嗦了一下。
甚至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對不起。”
聲音嘶啞得像是喉嚨裡塞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