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宏財的手藝跟記憶中一模一樣。
更難能可貴的是那種讓人覺著幸福的飽腹感。
陸天明甚至在想,如果連心陣不是用來淬煉本命法寶,而是單純的能夠讓人回憶過去的話,興許會變得更珍貴。
吃完晚飯。
陸天明剛準備收拾桌子。
疤二娃便搶先一步攔住了他。
“我來我來,這種小事,哪能讓天明哥出手?”
陸天明笑笑,轉而走到了櫃台前。
潘宏財此刻正在計算一天的收益。
看著那雙不厭其煩在算盤上敲打的手。
陸天明輕聲道“潘叔,我記得你每一筆賬,都會及時記錄並算出當前的總數,怎的每天晚上都要專門抽出時間,從頭到尾再算一遍?”
這個問題困擾了陸天明很多年。
正常情況下,賬頭隻需時不時算一遍。
每天打烊以後把各時間段的總數加在一起就好。
可是潘宏財卻是個例外。
他不僅每一筆賬都會及時記下來,而且每天吃完飯後,更是不厭其煩的從頭到尾捋一遍。
若是搭夥做生意,也勉強能夠說得通。
但要知道,順風客棧隻有潘宏財這一個老板。
有關彆人經濟上的事情,陸天明通常都不會詢問。
現在待在幻境中又沒有正事可做,索性便聊聊閒。
潘宏財頭都不抬道“小本生意,賺的都是辛苦錢,每一個子兒,都關係著順風客棧當天的經營情況,我若想客棧長長久久,粗心大意怎麼能行?”
“可您這已經不是仔不仔細的問題了,明顯是斤斤計較,人這一輩能有多長,你這麼活著,累不累?”陸天明奇怪道。
潘宏財抬起頭翻了個白眼“你告訴我,這世界上誰活著不累?”
陸天明一時語塞。
他又找到了當初剛跟潘宏財認識時的感覺。
那時候他話比較少,潘宏財不知是故意還是怎麼的,牙尖嘴利特彆喜歡跟自己較真。
直到後來熟識以後,兩人相處才逐漸融洽。
“潘叔,你這嘴,以前練過吧?”陸天明無奈道。
“去去去,你沒事乾了嗎,不趕緊回家,非要在這惡心我?”潘宏財瞪眼道。
陸天明用下巴點了點櫃台裡麵“戒尺你得還我。”
潘宏財低頭看去,這才想起來之前把人家的東西給扣了。
啪——!
他將戒尺拍在桌上。
然後不耐煩道“拿了東西趕緊走,我看見你腦仁疼!”
陸天明抓起戒尺後淺淺一笑。
卻仍舊趴在櫃台上沒有走的跡象。
“又怎麼了?”潘宏財不解道。
陸天明忽地壓低聲音道“潘叔,你有沒有覺著疤二娃今個不太正常?”
聽聞此言。
潘宏財這才看向剛才吃飯的桌子。
又聽到後廚傳來叮叮當當的洗碗聲。
他麵露疑惑道“確實,這小子平時雖然勤快,但其實最害怕的就是洗碗,而且剛才居然不吃紅燒肉,確實有點古怪。”
“聽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陸天明含笑道。
潘宏財奇怪看來“什麼意思?”
陸天明聳了聳肩“沒什麼意思,潘叔,你忙,我進去找二娃聊會兒天。”
潘宏財不知道他葫蘆裡賣得什麼藥,又礙於手上的賬還沒算完,便再懶得管。
陸天明走到後廚門簾處。
進去之前,他輕輕抽出尺劍。
用手指感受到那削鐵如泥的鋒芒後。
這才鑽進了後廚。
疤二娃這會正在洗碗,而且看上去頗為快樂,竟然在哼小曲。
聽聞陸天明進來後。
他趕緊停下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