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媳婦兒嚇得眼睛都瞪圓了,趕緊把話題岔開。
再怎麼樣,人家是親生的,自己一個外人哪裡能跟人家親兒子比,不能不識好歹。
“人家那是最近活兒乾的多,累了,當時抬著您,爬上爬下的,休息休息多正常,哪能這麼比呢,娘你說是不是。”
老太太本來就是說句客套話,不希望兒媳婦兒蹬鼻子上臉,算她識相。
“也是,那就讓他們歇著吧,要是他們明天早上起來,知道了錯過這樣一個消息,可能會後悔睡這麼多覺。”
老太太看了一眼老大媳婦兒,說出來的話像是真心的。
本來也有人陪著聊天了,就用不著麻煩老大老二他們。
老太太把手攥起來,一下一下捶著心口處,“這裡真是堵得慌,難受死我了。”
“你說說那個牛小妮兒,她……她怎麼就成了大夫了,聽說還是個神醫。”
老大媳婦兒見老太太這樣,那是氣極了才有的動作,絕對不是裝的,畢竟這麼大歲數了,身體一直不好,要是再生氣久了,可彆再生出什麼不好的病來,還得自己伺候她。
如果真是那樣,絕對倒了八輩子血黴,整天給她端屎端尿,想想都受不了,現在雖說也是做這些活兒,看著她一天天好起來,還能有個盼頭,得趕快想辦法,讓她消消氣。
“娘,你彆聽那些人瞎說,染了疫病的人,離咱們遠著呢,不知道是聽誰說的,指不定以訛傳訛。”
老太太覺著大兒媳婦兒真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想聽什麼話,都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心裡突然沒有那麼堵得慌了。
要說神醫,妮兒可比不上自己的大兒媳婦兒,她算個屁。
老大媳婦兒見娘聽得認真,搜腸刮肚,腦袋都快想冒煙了,這個活兒真不是誰都能乾的。
往旁邊瞅了瞅,老大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擺成一個大字,一點兒不中用。
自己每天忙的像個陀螺似的,腳都不沾地,他倒好,呼嚕打的震天響,還一長一短,氣死個人。
看著娘期盼的眼神,沒話也得硬說。
“她們說的可不一定對,現在誰敢去跟那邊過來的衙役說話,一個個怕的要死,很怕得了什麼不該得的病。”
確實不錯,講的頭頭是道,老太太眼睛眯了起來,忍不住微微點了點頭,又看了一下大兒媳婦兒,示意她繼續。
老大媳婦兒汗都下來了,有點口乾舌燥,拎著衣服扇了扇,希望可以減輕些心裡的煩躁,但是並沒有什麼用。
“再說了,牛小妮兒那個年紀給人看病,誰能答應,是個人都得給她轟出去,簡直是開玩笑。”
說到這裡老太太眼睛一亮,是啊,她那麼小的年紀,誰會同意讓她搭脈,如果是自己,絕不會同意,要是不收錢,倒是……
什麼收不收錢,這麼小的年紀,擱誰也不會同意,是的,不會同意,沒有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老大媳婦兒見老太太聽進去了,還覺得有些道理,稍微鬆了口氣,今晚應該能睡個好覺了吧。
一會兒再伺候她解個手,要不然一晚上淨折騰人了,也不折騰彆人,淨折騰自己,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