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兒知道如果不說吃了的話，師父也定然不會吃的。
好好的一頓早飯，希望師父吃的舒心，自己看著也高興，可彆讓來讓去的，吃不到東西還浪費時間。
“吃了吃了，你知道的，平時我很喜歡吃這個，見你吃了，我這個小饞貓怎麼會不吃。”
趙錦程見妮兒眨了眨眼睛，真是調皮的很，忍不住嘴角往上翹了翹。
小徒弟之前是沒吃過好吃的，自從認了自己做師父，吃了很多以前從沒有見過的吃食。
確實是個小饞貓，嘴都被養的刁了，這一點隨了自己。
眼睛四處掃了掃，從乾糧裡摳出來一塊肉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了小徒弟嘴裡。
妮兒一愣，才反應過來師父居然給自己了一塊肉乾。
嚼了一下，頓時嘴裡充滿了肉香，這種時候還能有肉乾吃，真是感覺渾身都被幸福包圍。
妮兒左看看右看看，確認沒人看到，捂著嘴，眉眼彎彎，又嚼了幾下，衝著師父咧開嘴笑了出來。
趙錦程看著妮兒開心的樣子忍不住跟她一起笑出來，這種做賊不被發現的感覺著實是不錯。
趙錦程端起碗來，粥已經涼的差不多了，直接把剩下的半碗喝了個精光。
一頓飯吃完，身上出了些汗，現在的風還沒有很熱，吹過雖不覺得涼爽，倒是能把汗水吹乾，有總比沒有強。
趙錦程端著茶碗，有點舍不得喝，為了自己吃的舒服一點，這頓飯小徒弟真是精心準備了。
要擱在平時，一定是先輕輕地緩緩地嗅一下茶香，這樣整個身體都會放鬆下來，感覺渾身上下都氤氳著香氣。
可現在沒有時間，能有個吃飯的時間就已經很不錯了。
看著泡好的茶，還有些舍不得喝，不知道下一次喝茶會是什麼時候了。
這個地方沏茶很不容易的，“沏茶的水從哪兒弄來的？”
妮兒看師父盯著茶水舍不得喝的樣子，有些心疼，平時一天起碼要喝四壺茶水，現在是一杯都沒得喝，想著明天再給他要點兒熱水好了。
“是跟做飯的伯伯要來的，他們那裡燒水方便，而且經常做飯，我帶了一碗水去，讓伯伯幫忙燒開，沒有很費事。”
趙錦程從茶水上移開眼睛，瞥了一下小徒弟，臉上有點小驕傲，這還是第一次從她臉上看出這樣的表情，之前檢查她背書，一個上午就背下了一本書的時候，也不見這樣的神色。
茶碗湊近嘴唇，狠狠吸了一口，好久都沒有這麼愜意了。
“以後可不要再給我泡茶了，彆人看你拿著熱水回來，心裡定會不舒服，沒得叫人家非議眼熱，隻這一次。”
妮兒隻好點了點頭，每人每天能喝的能用的水都是限量的，現在的井完全不能用，裡麵的水臟的很，入不了口，都是之前存下來的水。
如果大水不退的話，這些水估計也用不了多久，還燒來泡茶確實太過奢侈。
雖說沒有讓彆人發現自己帶了熱水回來，可是剛才換了一個大一些的碗，他們的眼神和語氣就有些不對了，不知道拿了熱水會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到時候可彆再中傷了師父。
“師父說的話我都記下了，以後定不會再這樣。”
趙錦程點了點頭，端起碗正準備把所有的茶水都喝掉，便聽到有人火急火燎地聲音傳到耳邊，“趙大夫，牛大夫，來了五位病人，快去看看吧。”
人未到，聲音先到，趙錦程趕緊將茶水一股腦灌了進去，再將剩下的茶葉潑掉。
妮兒很是有眼力見兒，直接用腳踢了踢旁邊的土，將茶葉埋了起來，省得彆人看到說閒話。
趙錦程忙咽下茶水，“我們這就去。”
妮兒覺得病人越來越多，心裡隱隱不安，雖然已經給他們吃上了藥，可染病的速度也太快了，照這麼下去，後果簡直不敢想象。
趙錦程跟著衙役快步走著，妮兒想要跟上隻好跑起來。
“幫忙的人可有著落？”
衙役一邊帶路，一邊說道“今天來的五位病人，三位家裡來了人照顧，我已經跟她們說了，答應除了照顧自家的人，也會去幫忙的，畢竟有錢拿，來都來了，再賺點兒錢，也都是願意的。”
“其餘的擔心這裡病人太多，本來沒生病，再染上病，便不願意來。”
趙錦程很是理解，這種病誰不怕，能少接觸生病的人就少接觸。
有人幫忙很好，心裡的擔子輕了些，隻是可彆幫了倒忙，一會兒還得跟這些人說說要做什麼，可以讓妮兒看著她們，直到完全上手，就怕她們覺得妮兒年紀小，不聽她的話。
倒是小徒弟一向腦子轉的快，估計現在已經想好了如何應對。
畢竟還是小孩子，身體不如成年人結實，還是少讓她直接接觸病人，這個活兒正合適。
到了新來的病人那裡，觀察了一下，有兩位已經神誌不清，處在昏迷狀態。
這種情況十分危險，得先趕緊看這兩位病人。
趙錦程皺著眉頭，按理說剛送來的人不應該會有這麼重的症狀，從開始發熱到昏迷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抬起頭看到病人旁邊站著一個人，神色很是焦急，“怎麼現在才送來？”
那人兩隻手攥在一起，緊張到說話有點磕磕巴巴，“大……大夫，這幾天他說有點不舒服，可是也沒有發熱，就沒太在意，昨晚上他也說不……不舒服，我還特意摸了摸他的額頭，沒覺出有問題，就……就早早睡下了。”
“誰知早上叫醒他一直沒反應，一摸額頭燙的嚇人，這不趕快就送過來了。”
趙錦程瞥向另一位沒有反應的病人，不過他旁邊倒是沒有照顧的人，隻好轉頭看著衙役。
“這位病人是什麼情況？”
“這人是個老光棍兒，家裡就他一個，沒彆人了，聽他旁邊的人說，這人一下子栽倒在地，再也沒醒過來，那麼放著不是個事兒，大著膽子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高熱，這才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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