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活性的崩壞能組織覆蓋在諾爾的皮膚表麵,蠕動的組織緩緩退去,露出比之前更加光潔柔軟的皮膚,塞壬注視著那對變異成紫色的深淵十字星瞳,她明明沒有感覺到任何氣息波動,但始終有一股威壓籠罩著她。
“我是不是該說——好久不見?”
見到塞壬疑惑的神情,“諾爾”也不急著動手,一根手指抵在粉紅的下唇,紫色的霧態崩壞能籠罩了她的身姿,敵人真正的麵容顯現在塞壬麵前。
“嗯——還是自己的樣子看得順眼。”
七罪扔掉手上的鏡子,稍稍活動了下身子,兩指間纏繞著崩壞能凝聚的絲線,七罪微笑著牽動絲線,磅礴的崩壞能讓塞壬背後直冒冷汗,想要行動時,卻發現周圍的空間不知何時已被紫霧封鎖。
「躲開!」
星焱拚儘全力運轉著核心,空間出現破碎跡象的時候,七罪手中的能量箭矢已經離弦,她可是特意瞄準了的,這一擊的威力,頂多也就讓塞壬的左手炸開吧。
塞壬捂住被廢掉的左手,對方沒有讓崩壞能繼續侵蝕已是萬幸,血很快就能止住,恢複的話,恐怕還需要半炷香的時間。
七罪戲謔般的眼神望著她,紫黑色的長劍凝聚在手中,她一步步地向著塞壬逼近……本應如此,但七罪在瞬息間便閃至塞壬身前,戲弄般地用長劍在她肩膀上敲了敲。
塞壬的瞳孔驟縮,右手握緊三叉戟向前橫掃出一道水幕,腳下的步子連連後撤。
白皙的手掌穿過水幕,七罪輕蔑地笑著,三大主神是真正能夠製導樹與海的存在,要不是那個討厭的家夥,她現在也不至於用投影的方式玩貓捉老鼠,本體一個照麵就能拿下他。
“沒有他再插手,你不會天真到以為自己能逃走吧。”
點點黑霧從七罪的掌心釋放,無論是量子之影還是量子之海的植株,在觸觸到黑霧的瞬間便會凋亡。黑霧很快便蔓延至塞壬的腳邊,凝聚出的人形抓住了塞壬的腳踝,紫色的十字星瞳直勾勾地凝視著星焱的靈魂。
直衝靈魂的寒氣讓塞壬不禁哆嗦,被七罪抓住的腳踝開始石化,星焱調動神力的過程也越發艱難,三叉戟上的金光驟閃,金色的雷霆攀附在三叉戟上插入地麵,萬鈞的雷暴驅散了黑霧,七罪的黑色身影也消失不見。
一對纖手環過塞壬的脖頸,七罪貼上了她的後背,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塞壬的耳廓。而意識空間內,星焱也被一群黑漆漆的觸手纏繞,他使不上任何力氣去反抗,觸手正在不斷磨平他的意誌。
為什麼要反抗?你可知道,這多少年來,為了等你,我們都已經承受了多少代價?
無數畫麵像幻燈片般在星焱的腦海中閃過,那些都是七罪待在在量子之海孤獨的身影,成天都埋沒在繁忙的公務之中,她的眼神已經逐漸失去了色彩。
而為了證明自己沒有說謊,她甚至將那時孤獨與絕望的情感一並投射至星焱的腦海。
神明的記憶太過龐大,星焱感覺自己的腦子都要被撐爆似的,但偏偏每次瀕臨極限時,總有一股黑色氣流幫星焱穩住意識。被這樣折磨著,可他偏偏卻無法發聲,塞壬的意誌也暫時被七罪隔絕開來。
外界,七罪單手將塞壬提起,紫色的瞳孔中包含著滿滿的怒火,這是她們之間的私人思怨。
“我給過你機會,那時你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證過……”
七罪捂著自己的麵龐,心底壓抑許久的情緒在此刻化作癲狂的笑聲,“我一直都相信著你,但你帶來的卻是這種結果,你倒是安然地睡著大覺,我卻要因為你的失誤而煎熬地等待著他回來!”
“憑什麼?”
七罪將塞壬重重摔入地麵,腳下彙聚著恒星級的崩壞能踩在塞壬胸口,不止她們下方的這塊平台破碎,量子之海也因為這一擊而微微顫抖。
“我不會再相信你,隻有在我身邊,他才能得到最好的保護。”
“太虛劍氣——神蘊。”
量子之海的上方被撕開一道裂口,漆黑的巨鷹自裂口中浮現,刺耳的鳴叫聲震退了周圍的量子之影,一對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塞壬。
“再見了,【起源】之神。”
塞壬嘴唇微動,破破爛爛的身體隻有頭部還算完好,胸口處綻開的血肉還在蠕動拉絲,【起源】的修複能力讓她看上去異常猙獰,就像是一個天然的怪物。
意識空間內,星焱手執一把殘破的古劍斬斷觸手,古劍在完成使命後隨之消散,星焱來不及歇息,一把抱往塞壬的意識體將她護在身後,而塞壬的神情也出現片刻的恍惚,雙手下意識地抱住了他,靜候死亡的來臨。
但出人意料的是,巨大的鳥喙停滯在塞壬的麵前。緊接著,巨鷹羽翼掀起的狂風將塞壬死死壓製在平台上,她感覺到有什麼液體滴在自己臉上,睜開眼時,那位孤高自傲的主神,第一次在他人麵前流下了眼淚。
“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