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內,芙拉的意識逐漸沉入海底,他無力地掙紮著想要醒來,海麵下伸出不可視的的觸手,讓他的意識越陷越深。
[這樣真的就好了嗎……]
似有一對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衣領,與觸手一同爭奪著他的意識。
[隻是這樣……你就已經滿足了嗎?!]
那道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在混沌之中出現了一柄暗金色的重錘,將這片混沌的意識之海震得粉碎,而芙拉也擺脫了海麵下的拉扯,站在清澈的湖麵上。
芙拉俯下身子,看著水麵中倒映的白發身影,另一副身體的狀態看上去有些異常,在她的眼角,似乎掛著淚。
周圍的場景突然迅速變換,隻是轉瞬間,芙拉就已經來到了聖芙蕾雅的教堂後院,他清楚地記得,那裡是學園長特地空出來的一塊墓地,也是每個女武神支部都一定會準備的區域。
而芙拉,此刻正跪在墓園前,用毛巾逐一擦拭著五塊墓碑,而看上去最新的一塊墓碑後,放著一柄碎裂的紅色劍刃。
[直到最後,你會失去一切]
眼前的場景突然變換這裡是虛數空間,不過……卻已經被崩壞汙染,失去了【秩序】的光輝。
芙拉看到了損毀的休伯利安戰艦,和眼前倒下的眾人,虛數空間的平台突然坍塌,芙拉的眼角瞥到一抹火紅色的身影墜落,隻留下原地一柄斷裂的劍刃。
而另一側,渾身冒著漆黑色火焰的星焱也從平台邊緣向下墜落,他渾身傷痕累累,已經力竭到失去了意識。
而整片戰場的中心,隻剩芙拉一個人無助地跪在原地,他的懷中抱著被鮮血染紅的白發女孩,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她正在逐漸失去生機,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可以了……芙拉……你做的已經足夠。”
琪亞娜露出了慘白的微笑,她的瞳孔裡閃著明顯不正常的色澤,一隻是律者的金瞳,另外一隻……是被暗能侵蝕顯現出來的深淵瞳孔。
“我在最後……還是一名合格的a級女武神吧……”
“好可惜啊……隻差一點……我就能成為s級女武神了。”
“大姨媽說過,人生就像考試,每個人都隻有一次機會……”
“嘿嘿……現在……我終於明白了。”
琪亞娜抬起她鮮紅的手掌,輕輕放在芙拉的臉頰上,“芙拉,我要先走一步了,雖然我很怕一個人,但……我也不希望你來找我。”
“還有……不要忘了我……”
直到那沾滿鮮血的手掌垂落,芙拉心中的悲傷再也遏製不住,淚水如同泉湧般傾瀉而出,無儘的【秩序】神力從他的體內爆發開來,震碎了這片被崩壞汙染的虛數空間。
“怎麼可能……”
“我怎麼可能去接受這一切啊——!”
……
外界,病房內,星焱還在美滋滋地讀著早報,小澪在一邊動作生疏地給他喂著早餐。
突然間,一層暗金色的光幕籠罩了整個醫院大樓,星焱臉色一變,看向一邊不知道又在抽什麼風的芙拉,他不得不啟動【起源】的儲備能源,一層湛藍色的光幕覆蓋其上,將【秩序】神力逼回了芙拉體內。
“不要——!”
看著因為做噩夢而差點把整個大樓轟飛的芙拉,星焱此刻真想抽兩個大比兜過去,這都多大的人了還會被噩夢給嚇到,一點自控力都沒有。
“特麼的能不能彆總是給我添麻煩!”
星焱的一陣吼倒是起到了不錯的鎮定作用,讓芙拉立即分清了夢境與現實,他心有餘悸地擦了擦額頭的汗,從被褥裡鑽了出來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