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溫書擠出人群,剛喘了口氣,就看到了逐漸走向暗處的寧憐衣的背影。
“喂,寧憐衣,你怎麼在這。”
她跟上人,才覺得她今天有些不大對勁,但這地方光線不足,她也看不出什麼。
“我怎麼不能在這,除夕夜,這不是最熱鬨的地方嗎。”
下一場煙花展快到時間了,觀景台都站滿了人,黎溫書和寧憐衣站在最外邊兒。
反正都是看著天上,站在哪裡都能抬頭看到。
也沒必要擠著去前麵。
煙花騰空綻放,周圍人發出驚豔的喧囂。
黎溫書看了幾眼,視線就落在了邊上。
當光線落在寧憐衣臉上的時候,她愣住了。
她終於知道她的不對勁在哪了,情緒似乎不大對,臉上帶著鮮紅模糊的掌印,是到了光亮的地方,能叫人一眼就看到的。
“看夠了嗎。”
黎溫書收回了視線,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這巴掌跟王巧珍夫婦應該離不了關係。
“餓不餓,要不要去吃點東西。”
她生硬的轉移話題。
黎溫書跟寧憐衣坐在廣場附近的一家麵館,這家店是她很喜歡來的。
她其實不是很喜歡吃麵,唯獨外婆自己做的,燒的,她喜歡吃。
這家店有外婆的味道,所以她常來。
黎溫書點好餐,說了聲出門買點東西,回來的時候,手上拿了個膏藥,放在了寧憐衣麵前,什麼也沒說。
寧憐衣麵無表情的,除了最開始兩人對視上,她衝她笑了笑之外,就沒有其他樣子了。
黎溫書坐在她對麵,覺得有些尷尬,撞破彆人狼狽的樣子,好像本來就是很不好的事情。
雖然她們上輩子都有撞見彼此狼狽的場麵。
寧憐衣眼眸微垂,視線像是看著膏藥,又好像隻是單純的盯著發呆。
她的睫毛又長又直,掩蓋下來,眼底帶著什麼情緒都見不到了。
黎溫書說道“塗一下吧,會不那麼疼。”
巴掌印顯現出樣子,除了本人皮膚嫩,就是打在臉上的力度很大。
寧憐衣突然抬頭,看向窗外,煙火在不遠處綻放,倒映在了她漆黑的眼眸中,也映射出了她滑落的淚痕。
黎溫書心想,完蛋。
她會安慰人嗎,好像不太會,這時候是說話好,還是不說好。
“你,擦一擦?”
黎溫書遲疑的遞過去一張紙,寧憐衣乖乖接過。
店裡的紙很粗糙,她感覺擦得她臉更紅更腫了。
寧憐衣抬眸,那雙眼眸本來就漂亮,被淚水浸潤過就更漂亮了。
她直直的看向黎溫書,眼睛好像泛著光的寶石,“你能幫我擦藥嗎。”
“……”
傷的好像不是手吧。
黎溫書發誓,再也不照顧一個情緒敏感低落的人了。
好累。
擦藥的時候,寧憐衣的眼淚還在不斷往下落,整個人好像要把眼淚流乾了一樣。
“我求你了,彆哭了,藥又衝沒了。”
老板娘把麵端上來,見到人大過年哭得那麼傷心可憐,還多送了一盤牛肉,在一旁好聲好氣的安慰。
臨了還讓黎溫書照顧著點小姑娘的情緒。
說人家哭得梨花帶雨的,肯定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黎溫書……
她就是多餘跟她對視上了。
吃上麵了,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