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活著。”
然後，六神無主地抬頭看著那比湖泊還大的眼睛。
“嗬……都到這一地步了，你還不知道這提瓦特的遊戲規則嗎？”
聞言，大地在震顫，無數灰塵飛揚。
大地之魔神打了個盹，戲謔著。
“諸神間的和平共處已經不複存在了，要活著，隻能拚命廝殺。”
“我……”
聽到祂的話，少女緊握著拳頭。
“那……你為什麼非得將敗者一半的子民……”
勇敢抬起頭，少女睜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把一片地區的陽光都遮住的魔神。
“殘忍殺害呢？！”
權能同為一派，但她和祂的作風簡直是兩個風格。
“敗者的子民，儘數歸為勝者。此，天經地義。”
“而信仰不純者，作為我吞地食山期間的調味品……”
“此，天經地義。”
說完，那大地之魔神將山之魔神體內的近十萬追隨者，簡單篩選一部分。
至少四萬的男女老少，都被祂難以違抗的力量懸浮在少女的上方。
而這偌大的天地中，無數尖利恐懼的聲音回蕩著。
作為同權能派係的神明，其子民多少知道不同神明的行為習慣。
而眼下，這個大地之魔神將要進行的事情，不言而喻。
“不要……”抬頭，少女瞳孔驟縮。
權能開始發動——
“噗——”
可大地的力量以碾壓的姿態將少女的所作所為給擊潰，以卵擊石，少女直接重創。
“哼……在我發現你的時候，你就已經是敗者了。”
沒有絲毫的憐憫，祂蔑視著底下這被自己權能鎖住一切而動彈不得的脆弱神明。
羸弱不堪的塵土，弱小如熒光，真不知道如何存活至今。
隨後，祂用力量牽引了一和祂體型差不多的山，濃縮，坍塌，再壓縮。
而那無數人群被牽引成一個球體，偌大的空間尺度，越發急促的恐懼回蕩著。
“彆殺我彆殺我……”
“媽…我不想死……”
“神明大人，彆殺我！！我願意誓死追隨您！！！”
“我不想死！我不能死，那沒死的人有比我更該死的！！我的仇人還沒死！！我不想死！！！”
而這些血醬底下，如同階下囚的少女隻能無力抬頭，看著這末日之景，麵露絕望。
最後，懸浮著的一座山化為一個不到幾十米大小的石丸。
而那幾萬人……
少女意識到什麼，連忙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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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可下一刻……
“啪——”
意念一動，石丸沾了小小的細小的紅色。
“嗯……沾醬不均勻啊。”
“滋——”
“嗚嗚……”
無力地跪在地麵，少女掩麵哭泣。
上方的骨肉與石頭的摩擦聲如同魔鬼洞穿她的靈魂。
“啪——噠——”
血醬肉沫掉在少女所在的周圍，尚且滾燙，尚且腥熱。
諸神曾在過去，共同建設的和平早已不見蹤影。
混亂廝殺中，部分魔神在未知力量影響下，神性變得扭曲，甚至滋生了可怕的嗜好。
玩弄人類，奴役人類，看人類廝殺……
甚至吞食人類。
將自己的子民保護並壯大，對其他競爭者的子民則是屠殺並選納。
少女的那位魔神朋友安朵斯也是如此。
如果不是被那戴著白色帽子的神明找上門，她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為什麼……
這個世界，為什麼變成這副模樣……
短短的幾百年……
明明大家在最開始的時候，都挺和諧的。
明明大家在最開始的時候，還在共同討論怎麼把人類喂養的白白胖胖的……
明明大家在最開始的時候……
原來，我已經身處地獄了麼……
上方的鮮血滴落在少女的身上。
少女靈魂一顫。
雖權能與臟亂的塵土有關，但少女其實比誰都愛乾淨。
“上正菜了。”
此時，大地在覬覦微塵之力。
從不吝嗇任何一個提升自身權能的機會，才是成為勝者的必要條件。
過去的友誼，和睦……都是空中樓閣。
唯有王座才是真實。
“對不起……”
“子民們。”
而少女此時抱住雙腿。
麵對此等顛覆性的力量，她放棄抵抗。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少女自己。
或許……安安，我們這樣的弱者本就該被強者給屠殺的。
像我們這樣的神，和他們相比，和人類又有什麼區彆呢？
“嗯……若我登臨神座，我會記得你的……塵神哈艮圖斯。”
將腦袋埋在手臂中，少女輕閉雙眼但身體又細微地顫抖。
沒有回答，隻是安靜地等待死亡。
而與此同時，附近。
一座不高不矮的山峰上，不知何時，一位穿著神袍，戴著白色兜帽的男子孤然懸立著。
側身，看不清他的臉龐。
但其輪廓分明，沒有弧度的嘴角顯現出幾分淡漠。
下一刻，隻見男人緩緩抬起手。
平平無奇的手，就連亮光都沒有發出來。僅發出些許光芒的，隻是男人穿過兜帽的漸變色長發。
但……
忽然——
這一方空間猛的震顫一下！
一道驚人的力量從男人身後上方的天空傳來……
在那巨大到駭人的棱角出來一丁點時——
一瞬間，天地變色。
強烈到極致的岩係權能，甚至讓周圍上千公裡範圍的大地開始共鳴。
這片大地在歡迎新的主人。
近乎碾壓的掌控力，甚至讓大地之魔神都沒有絲毫察覺背後那致命的危險。
更彆提那個即將被吞噬連同魔神位格權能以及所有子民的弱小神明了。
而男人的目標，是十公外的那個大地之魔神，不是她。
「屠殺無辜蒼生者……」
「鎮殺之。」
隨後，輕飄飄的，將手慢慢落下。
一塊近十公裡大小的隕星，被他硬生生從另一方世界拖曳到提瓦特。
最後……
“轟——”
抱著雙手，浮在高天之上，男人安靜地看著眼下的景色。
眼神淡漠，金色的龍形瞳孔睥睨下方的一切。
蔑視神明，但不蔑視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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