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肆虐,你有何看法?”就在九璃眉眼含笑,伸手去拿銀票,澄安帝忽然問。
“那什麼,後宮不得乾政。”九璃迅速的把銀票塞在廣袖之內,滿臉無辜,可眼底深處卻帶著笑意,他問就說?豈不是?
“現在是阿爹在問女兒,和政事有什麼關係?”澄安帝抬筆在宣紙上隨手勾勒,寥寥幾筆描繪出洛水地形,指尖輕點。
“景星向阿爹提議,遷移百姓,劃分水田,教百姓以水性,建立水中城,”澄安帝麵帶微笑,似乎隻是尋常聊天。
“你可知大周境內百姓知水性者幾人?以鎖鏈木板相連談何安居樂業?”扶額似乎很是頭疼自己這個越發跳脫的長子。
“兄長此言並非空話,隻是大周並不適合,洛水附近山石嶙峋卻會脫落,反而不適合,大周以南小國便是建立於水麵,”九璃指尖劃向一邊,“父皇的意思是?”
“一群酒囊飯袋罷了。”澄安帝雙手背負,他願意聽拍馬屁可不代表他隻會聽,“洛城城主倒是治水之能臣,隻可惜。”
“北靜王,”紅唇傾吐,自帶寒氣。
“你如何認為?”澄安帝回眸鼓勵的看向閨女,“大膽說來就是,今日隻有家事。”
“父皇手下能臣眾多,哪裡缺孩兒?”挑眉,她可不認為澄安帝會忽然考校這個。
“罷了,你回去寫篇策論,就以洛水肆虐為題,”澄安帝眼眸一轉,來了主意。
“阿爹你為難孩兒做什麼?長兄的錯你讓孩兒來背鍋?”九璃眼神不滿,真td。
“相宜叫朕過去用晚膳,就不去長樂宮了,蘇芩起轎。”澄安帝飛快的伸出手揉了一把九璃頭發,迅速跳開,帶著蘇芩遠去。
“陛下?你是打算培養長公主嗎?”洛水肆虐是今日太傅給諸位皇子布置的課業。
“景星作為帝王有太多不足,九璃作為備選也不錯。”至於剩下三位皇子不好意思蠢的蠢還真的不適合做帝王,若是景星和九璃兩人性子換一下那就更完美了。
“隻是長公主素來冷清,日後怕是太子控製不住,”他看的分明。
長公主看似乖巧優雅,懂事大方是這京中頂尖的貴女,實則卻是冷清的很,對除卻陛下娘娘和太子以外的人那是毫無感情。
“是人總會有弱點不是?”澄安帝看了看手上的史書,他從不覺得景星鬥得過九璃。
更何況大周初建,他入住不過第三任帝王,哪有女子不得稱帝的禮法?隻有廢物才會畏懼自己的孩子,這話卻沒有說出口。
“陛下說的是。”蘇芩微微俯身遮掩住眼裡神色,眼前似乎出現血流成河的一幕,抬手按了按眉心,大概是這幾日沒歇好都出現幻覺了,今可得好好歇上一歇。
九璃望著龍輦遠去,耳邊傳來蘇芩和澄安帝的對話,麵上在沒絲毫笑意。
“回無憂宮,”麵上是無可挑剔的假笑。
“喏,”湄若應下轉身,“起駕。”
無憂宮裝飾金碧輝煌堪比太子東宮,小橋流水亭台樓閣樣樣俱全,右側是巨大的騎射場,連接護城河暗河,金絲楠木桌椅隨處可見,奇珍異寶像垃圾一樣堆放。
轎輦所過之處,宮女內監紛紛駐足彎腰行禮,妃位以下皆不例外,足以見長公主三個字在內庭的地位,更不要說這些年處處壓製在三位皇子五位公主頭頂。
“是長公主。”轎輦走遠,甄緋玉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