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在府上吧？”淩不凡來到李府，對下人詢問道。
李府的下人笑道:“原來是淩公子，老爺一直都在，這會估計是在後院下棋呢，淩公子直接去就是了。”
淩不凡已經是李府的常客了，這些下人早就不把他當外人，所以也就沒有通報的意思。
淩不凡熟悉的穿過後院來到涼亭，此處的場景倒是相當愜意，甚至多了一處假山，小型的筒車跟隨著流水的節奏轉動著，下麵還有很多金色的小魚，愜意的遊動著。
淩不凡伸手觸碰了一下，清水略顯冰冷
“喲，這麼快就回來了？”那邊的李長春聽見動靜，轉身笑道。
淩不凡拍了拍手笑道“李老怎麼突然搞這些玩意了？”
“嗬嗬，吉順樓六樓的布置我也挺喜歡，就讓彭暢幫我也打造了一個，看著養眼，來來來過來喝喝茶！”李長春含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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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不凡在李長春對麵坐下，看了一眼棋盤一下詫異“李老還喜歡下圍棋啊？”
李長春為淩不凡倒了杯茶水“什麼都得會有點嘛，怎麼會下圍棋嗎？”
淩不凡苦笑“一點點吧”
“一點點？那時候我們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你也是這般謙虛的說會一點點，不老實，哈哈哈！”李長春大笑的指了指淩不凡。
淩不凡搖頭“這次是真就一點點，我對圍棋這東西不是特彆感興趣。”
李長春點頭“那你能看出這盤棋嗎？”
淩不凡仔細的端詳了一番，他雖然對圍棋不是很了解，但是也不能說小白吧，雜亂無章毫無規則
“怎麼樣？這盤棋怎麼樣？”李長春笑道。
淩不凡搖頭“什麼也看不出來，甚至是相當雜亂，這壓根就不是一盤棋”
李長春哈哈笑道“這啊他就是圍棋！”
“可這盤棋就如同一盤散沙，怎麼布局他還是散沙，處處都是破綻，這樣的怎麼能算圍棋呢”淩不凡很是不解。
李長春點頭“是啊，這就是一盤散沙，每個人看見這盤棋的時候都是這般說的，這盤棋啊我是留給武烈的。”
“武老？”淩不凡有些不解
“嗬不說這個了，你有去見武烈嗎？”李長春轉移了話題。
“見了”淩不凡麵色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李長春安慰道“這種事情都生米煮成熟飯了，料這老頭也倔強不到哪去，到時候娃一抱，他準樂嗬！”
淩不凡嘴角扯了扯，這李老什麼時候也這麼無恥了
“你這臭小子，老夫給你出主意還出錯了不成？”李長春笑罵道。
淩不凡苦笑“李老，你說這武烈為什麼就這般看不起我？其實相處了這麼久，我忽然發現
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認識武烈”
“什麼武烈，你個臭小子，那是你嶽丈！”李長春再次笑罵了一句。
淩不凡歎息“他都不認我承認又有什麼用，因為這件事他還打算跟我媳婦斷絕父女關係，這事鬨的
李老啊你說我真的有那麼差嗎？
雖然文不能提筆安天下，武不能算了
怎麼對我就這麼大意見呢？”
淩不凡的話語儘顯頹然，武烈的反應實在超乎了他的意料，甚至他都懷疑，對方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李長春擺了擺手，示意他彆激動“你啊，就是太急了！
多大點事情嘛，我跟你講，當年啊老夫正如你這般年紀的時候，也是被人看不起的！”
淩不凡驚訝了，難道李老也有這種事情？
李長春似乎陷入了沉思，許久後笑道“我跟你講個小故事，倒也不能算故事，當年老夫也遇上了一個女子，對他啊我是萬般喜愛
那時候啊科舉才剛剛開始，這個科舉就是東陵傳下來的，我在京城遇上了一個女子，那時候年少
見到姑娘了就走不動道了，後麵一次機緣巧合居然搭上話了，再後來啊
才得知她居然是皇親國戚”
“然後呢？”淩不凡頓時來了興趣，這倒是與自己的處境有些像
“後麵啊我就考科舉啊！”李長春笑眯眯道。
“中了？？？”淩不凡問道。
李長春哭笑不得“沒有”
淩不凡嘴角扯了扯，這李老不會逗自己的吧？
“嗬嗬說起來還是很丟人的，不過我還是沒有放棄，又經曆了幾次的考試，希望能嶄露頭角，結果如其他人那般，泯滅於眾生
那時候啊我才發現，人要學會接受自己的平凡”李長春笑道。
淩不凡撓頭不解“可李老這跟我這件事有啥關係啊你又沒娶上”
“怎麼就沒關係了，我肯定是娶上了啊！”李長春笑說道。
“額你不是沒考上？？？”淩不凡挑眉道。
“沒考上就不能抱得美人歸了？
哈哈哈！你小子！”李長春忍不住大笑的說道。
好好好！搞半天是自己冒昧了
淩不凡摸了摸鼻子“還有這種好事？？”
李長春笑道“其實啊，遇上後我與她就在一起了，後麵得知了她是皇親國戚，不過她並沒有因為我的寒酸於身份就如何
相反她一直都支持我，哪怕幾次落榜依舊如此，後麵啊她家裡人知道了
結果就如你這般，那時候我啊受儘羞辱，不過她自始至終都站在我這邊
慢慢的也就接受了事實”
淩不凡大概是明白了，可李老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吧？
“幼長啊，連我這種寒門出身都可以跟娶上皇親國戚的女兒，你的出身可比我好上千萬倍啊
所以沒辦法覺得自己差，好得很”
李長春微微擺手不禁感歎，說著說著眼角也已經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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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不凡點頭笑道“照李老這般意思，那確確實實是這樣的那為何李老會在金陵？”
李長春歎息“人生嘛總是大起大落的，誰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最終隻剩下我咯”
淩不凡沉默了，看來李老的人生也充滿了坎坷
“可人是走了，事情卻變得多了，有時候活著比死更難受，這便是人生，很多事情可以選擇，而很多事情卻又沒得選
臭小子，我希望你以後的路是自己選擇，而不是彆人幫你選”李長春意味深長的說道。
淩不凡苦笑“那什麼樣的路是自己選擇，而不是彆人選？”
李長春微微一笑“簡單，當你可以幫彆人選擇的時候，那麼你就不需要被他人左右了，比如你出使陳國，武瑤丫頭被迫遠嫁，而你卻都隻能受著，這就是了”
淩不凡麵色怪異“這不就等於大乾國君嘛？”
“哈哈哈！”李長春再次大笑“大乾國君？
嗬偏居一隅，守著那一畝三分地，整天猜忌這猜忌那，連自己的事情都沒辦法處理，此等之人不配為君”
淩不凡內心一震，這李長春的話實在有些大逆不道了點
“怎麼？你覺得大乾國君人不錯？”李長春笑問道。
淩不凡搖頭“倒也不是，隻是沒覺得他一無是處”
李長春搖頭“過於愛惜自己的羽毛可不是什麼好事這大乾遲早是要亂的，這次你回來打算待多久？”
淩不凡有些驚訝“李老知道我要出去？”
李長春微微一笑“大乾國君的性子我豈會不知道？他身邊沒什麼可以用的人，也就你勉強能用用了
若是我所料不差應該是去西夏吧？”
淩不凡笑道“李老猜的可真準，確確實實認我去西夏。”
“有幾分把握？”李長春笑問道。
淩不凡撓了撓頭“毫無把握”
李長春失笑搖頭“毫無把握的事情你都敢接？你也不怕到時候他追究你責任？”
“嗨到時候再說嘛，反正我娘子是宗師，他也不能拿我怎麼樣”淩不凡倒是無所謂。
“你這算盤打的倒是好，不過你小子啊彆太過於自滿了，武瑤這丫頭雖然入了宗師境，可這天底下的高手也不少，想治你也不難。”李長春指了指淩不凡，頗有提醒的意思。
淩不凡乾笑“大不了這件事辦完就留在金陵，反正大乾國君也拿我沒辦法”
李長春笑了笑“這次你西夏放心大膽去吧，船到橋頭自然直”
淩不凡拱了拱手“那就多謝李老的吉言了！”
“來來來，你小子回來了就跟我下下棋，這些天一直在府上，可把我憋壞了！”李長春將棋盤拿開，換上了象棋
這一下就直接到了晌午，本來是打算去樓船的，忽然想起舒小小幾人還在吉順樓，回來了總得去看看
一路來到吉順樓，結果發現除了葉柔兒以外，幾人今天都休息？
淩不凡不由的覺得好笑，這幾人怕是故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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