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淩雲這位左騎軍參軍沒有絲毫的架子,言談舉止平易近人。
這讓一眾官員和鄉紳大戶很有好感。
眾人推杯換盞,高談闊論,氣氛相當的熱烈融洽。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王淩雲突然舉著杯子湊到了臨漳縣主薄的跟前。
王淩雲笑吟吟地問“韓主薄,這東南賊軍打過來的時候,縣衙其他的人都被賊軍抓走了,怎麼你安然無恙?”
韓主薄喝了不少酒,麵對王淩雲的詢問,他沒有絲毫的戒備心。
“哈哈哈哈!”
韓主薄哈哈大笑了一聲說“當時我是運氣好,這才躲過了一劫啊。”
韓主薄低聲解釋說“不瞞王大人您,我在城外養了一女人,東南賊軍打過來的那天晚上我沒在城內。”
王淩雲嗬嗬一笑“是嗎?”
王淩雲抿了一口酒水道“我怎麼聽說這東南賊軍是你給引進城的呢?”
韓主薄聞言,頓時一愣。
他忙說道“王大人,不知道你從何處聽的這等謠言,這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嘛。”
“這肯定是有人汙蔑我!”
“我身為臨漳縣主薄,怎麼可能與賊軍勾搭在一起!”
王淩雲拍了拍韓主薄的肩膀說“韓主薄,你彆激動嘛。”
王淩雲的話雖然這麼說,可韓主薄卻壓根無法冷靜下來。
這要是坐實了勾結賊軍的罪名,那他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王大人,我真的冤枉啊,賊軍將我的府邸洗劫一空,我這些年辛辛苦苦積攢的銀子都被他們搶光了!”
“我對他們痛恨都來不及呢,怎麼可能和他們勾結在一起呢,還請王大人明查呀!”
王淩雲看了一眼韓主薄,慢悠悠的說道“誰知道是他們搶了你的銀子,還是你主動送的呢?”
“……”
韓主薄聽到這話後,頓時表情變得無比難看。
他看了一眼笑吟吟的王淩雲,心裡當即明白了。
這壓根不是什麼有人謠傳自己勾結賊軍,壓根就是眼前這位王大人要整自己。
要是自己不隨了他的意,那無論自己怎麼辯解,那勾結賊軍的罪名都洗刷不掉。
韓主薄深吸了一口氣道“王大人,我要怎麼做才能證明自己沒有和賊軍勾結呢?”
王淩雲看韓主薄明白了自己的用意,心道,果然是聰明人。
“韓主薄,我也明人不說暗話。”
王淩雲正色說“你也知道,我左騎軍將士南征北戰打了不少仗,立下了不少功勞。”
“可這許多將士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如今連個家都沒有,實在是可憐。”
“我家都督大人愛兵如子,想要給有功將士在海州置辦一份家業。”
“隻是都督大人手裡連一畝地一座宅子都沒有,這實在是左右為難。”
“要是韓主薄能夠給我左騎軍捐獻個千兒百畝的土地,那是再好不過了。”
“屆時誰要是再敢說你勾結賊軍,那我左騎軍第一個不答應!”
韓主薄聽了王淩雲的一席話後,整張臉都變得僵硬了起來。
這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搶啊!
自己韓家幾代人才積攢了這麼幾千畝土地,容易嗎?
現在一張口就要千兒百畝的,真當土地是大白菜啊!
可是這姓王的身後站著左騎軍都督。
他僅僅是臨漳縣一個小小的主薄。
他要是膽敢拒絕的話,那對方捏死自己就像是捏死螞蟻一般容易。
想到這裡,他的內心裡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憤怒和深深的無力感。
對方的實力太強了,強到他都不敢說一個不字。
他現在突然就想到了曾經被他們韓家威脅的那些窮苦百姓。
知曉了當初從他們的手裡巧取豪奪的時候,他們恐怕和自己現在的感受一模一樣。
那是敢怒不敢言的無力感。
大戶人家巧取豪奪百姓的土地,那是因為他們有的是手段和辦法對付百姓。
王淩雲這一次也有樣學樣。
他打著為左騎軍將士置辦家業的旗號索取大戶人家的土地。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們誰要是敢不從,那他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