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山下,旌旗招展,戰馬縱橫馳騁,黑壓壓的複州軍鋪滿了荒野。
陷入圍困的鎮南軍殘部扼守在山頭上。
樹木已經被砍倒,地麵上豎起了一排排尖銳的木排。
滿臉疲憊的鎮南軍軍士們扼守在自己的位置上,目光中充滿了絕望、悲觀。
“都督大人到!”
在一名軍官的大喝聲中,大公子江永陽在隨從的攙扶下,從臨時開辟的小路下了山。
坐在地上休息的鎮南軍軍士們看了一眼這位大都督後,旋即又將目光挪向了彆處。
除了極少數的軍士站起身向大公子江永陽行禮外,大多數人麻木的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先前鎮南軍將士對於這位出身顯赫的大都督是無比的尊敬和崇拜的。
可自從大軍潰敗後,將士們的心態就發生了變化。
雖然他們不敢明麵上表現出對這位都督大人的任何不滿。
可是在私底下,底層的這些鎮南軍軍士們對於大都督以及那些權貴將領頗為不滿。
他們覺得就是這些高層瞎指揮,才導致了他們的大潰敗。
想到他們許多熟悉的同袍稀裡糊塗的死在了戰場上,他們的心裡就格外的不舒服。
戰敗讓大公子江永陽的威望受到了重挫。
他望著那些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一個個渾身血汙泥塵的軍士,江永陽也生不出責備之心。
“黎老大人在何處?”
大公子江永陽問。
一名都尉指著遠處說“大公子,黎長史大人就在那邊。”
“走,過去!”
江永陽沒有理會那些不搭理自己的鎮南軍軍士,在將領和親衛的簇擁下,到了第一線。
在兩軍陣前,長史黎寒秋沒了往日上位者的從容姿態。
黎寒秋胡須亂糟糟的,神情憔悴。
兩名頂盔披甲的複州軍軍士羈押著他,正站在山腳下。
大公子江永陽遠遠地望見了他們的長史黎寒秋被軍士羈押著,拳頭捏得吱嘎響,氣憤不已。
“江永陽聽著!”
“你們的長史黎寒秋就在我們的手裡!”
“放下兵刃投降,他尚且能夠活命!”
“倘若是你們負隅頑抗,那我們就隻好殺了黎寒秋祭旗了!”
“”
複州軍在向被包圍在山頭上的鎮南軍喊話。
“你們聽著,膽敢傷黎老大人一根汗毛,我東南節度府必定踏平你們複州!”
麵對複州軍拿長史黎寒秋威脅,江永陽氣憤不已。
“哈哈哈哈!”
聽到江永陽的回複後,複州軍那邊爆發出了一陣哄笑聲。
“江永陽,你們已經被圍死了!”
“你們外無援軍,內無糧草!”
“你們還在堅持什麼?”
複州威武將軍楊文厚大聲道“江永陽,投降吧,雖然有些丟人,可是至少能保住你的小命!”
“你放心,你是江萬城的兒子,我們不會殺你的,頂多讓他拿銀子贖你回去!”
“可是你要是不投降的話,一旦我們攻山,那必定殺得你們片甲不留!”
“殺!”
“殺!”
“殺!”
威武將軍楊文厚的話音落下,數萬複州軍爆發出了震天的戰吼聲,氣勢驚人。
反觀戰意高昂的複州軍,陷入重圍的鎮南軍殘部則是一片死氣沉沉。
“大公子,不要管我的死活!”
黎寒秋這個時候開口了。
“我東南節度府的人隻能站生,不能跪著死!”
“複州要打,你就領著將士們和他打!”
“哪怕死光了,也雖敗猶榮!”
“”
黎寒秋在大聲地喊著,試圖勸阻大公子江永陽投降。
因為他的心裡很清楚。
大公子的身份不一般。
一旦他落到了複州的手裡,那就會成為威脅節度使大人的另一個籌碼。
而且一支軍隊的主帥投降,對東南節度府將會是一個極大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