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度府長史宋騰灰頭土臉的從光州節度使宋戰的辦公房內退了出來。
雖然節度使宋戰不承認是他授意蕩寇軍偽裝成為水寇,去陳州劫掠。
可宋騰覺得,這事兒自己的爹肯定得到了消息。
可是他為何不阻止呢?
宋騰站在大門口思索了一陣後,也有了一些眉目。
如今東南節度府內部動蕩不安,如今又有複州軍在外邊虎視眈眈。
自己的爹怕是看出了東南節度府的疲弱,欲要出兵去分一杯羹。
可宋騰覺得,他們光州節度府沒有必要去攪這一灘渾水。
東南節度府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承平這麼多年,積攢了大量的錢糧,底蘊深厚。
縱使內部現在出現了一些問題,可複州那邊想侵吞,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再者而言,左騎軍大都督張大郎作戰勇猛,他麾下的軍隊戰力強悍。
這複州出兵東南節度府,看似聲勢浩大,還真不一定能討到便宜。
他們光州節度府麵臨著秦州節度府的威脅,出兵南下本就是冒險的行為。
很有可能肉沒吃到,家還被偷了。
宋騰愁眉不展地回到了自己的長史府,覺得現在局勢愈發的混亂,他們光州節度府的任何決斷,都不能太過於冒險。
畢竟他們的底子虛弱,現在的局麵也是勉強維持的,一旦搞不好就會崩盤。
“去,將何玉達找來!”
宋騰在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後,覺得很有必要在其中斡旋,避免和東南節度府左騎軍撕破臉。
約莫半個時辰後,光州節度府的糧商何玉達就抵達了長史府。
何玉達明麵上是一個民間的糧商,可實際上卻是替光州節度府做事的。
他從各處采購的糧食,幾乎全部拉進了光州節度府的府庫。
如今他更是實際參與和左騎軍的各種貿易,算是光州節度府的代理人。
“何老爺,你來了。”
“快請坐。”
宋騰見何玉達到了,招呼他入坐。
“見過長史大人。”
何玉達拱手行禮後,這才彎腰落座。
何玉達詢問“不知道長史大人召我來所為何事?”
宋騰歎了一口氣道“我的確是有事找你。”
宋騰對何玉達解釋說“蕩寇軍擅自的偽裝成了水寇去劫掠陳州了。”
“我擔心此舉會觸怒左騎軍,壞了我們與南邊的關係,影響我們的生意往來。”
何玉達也聽說了這一件事兒,他自然明白宋騰這位長史的擔憂。
“長史大人說的不錯,蕩寇軍此舉,的確是有些太衝動了。”
“搶掠雖然是無本萬利,可是並不長久。”
“做生意看似利潤微薄,可是隻要維護好關係,那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錢糧。”
何玉達略有不滿的說“他們的目光太短淺了。”
“是啊,可又有什麼辦法呢。”
宋騰歎氣說“蕩寇軍的胡大都督將事兒已經做下了,我們現在去苛責也於事無補。”
“為了我光州節度府的長久,我覺得我們得儘快的修複和南邊左騎軍的關係,以避免影響到糧食等貿易往來。”
宋騰對何玉達道“我今日叫你來,就是想讓你親自去一趟那邊,順便給蘇姑娘捎一封信過去。”
“一定要告訴蘇姑娘,這一次水寇事件是蕩寇軍的擅自行動,絕對不是我們光州節度府與他們為敵。”
“這件事情我會親自的去處理,一定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絕對下不為例。”
“隻是希望我們兩家不要因此而產生誤會,而影響了兩家的友好關係”
何玉達聽了宋騰的一番話後,覺得大公子還是懂得大局的。
何玉達問“長史大人,此去修複關係,可是節度使大人的授意?”
“我爹哪兒先不用管,你就隻管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
何玉達聞言,當即明白了。
這是大公子自己的行為,節度使大人不一定支持。
“你儘管去和談,其他的事兒交給我處理就好。”
宋騰對何玉達叮囑說“我們這次畢竟是有錯在先,你一定要放低姿態,態度一定要誠懇。”
“左騎軍雖然戰力強勁,可他們如今麵臨的處境也不好。”
“再者而言,他們也需要我們的甲胄兵刃和戰馬。”
“隻要我們釋放足夠的誠意,我想張大都督會知道如何取舍的。”
何玉達點了點頭。
這左騎軍是東南節度府的一支軍隊,現在隱約有割據自立的態勢。
可他們的實力還沒達到四處結仇的地步。
“長史大人放心,我一定會親自和蘇姑娘談,轉達長史大人您的意思。”
“嗯。”
宋騰又細細地交代了一番後,以確保何玉達沒有錯誤理解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