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複州虎牙軍臨時營地。
密密麻麻的營帳布滿了田野山林,一名名複州軍軍士在站崗巡邏,戰馬嘶鳴,炊煙繚繞。
這靠近官道的曠野仿佛憑空冒出了一座巨大的集鎮,熱鬨而喧囂。
臨時統帥部,虎牙大將軍林錦麵色沉穩的坐在椅子上,書案上擺放著三份最新的陳州日報。
林錦這位大將軍已經將翻來覆去地閱讀了好幾遍。
看著那醒目的標題,他時而低頭沉思,時而眉頭緊鎖。
“左騎軍虎字營梁大虎校尉表示,虎字營五千將士將戰至最後一人!”
“防禦副使張大人召集會議,表態將全殲所有入侵之敵!”
“陳州知州趙大人讓民眾不要恐慌,左騎軍不會撤離,有信心擊敗敵人!”
這三份陳州日報表達的內容很清楚,那就是左騎軍鼓動軍心,安撫民心的一種宣傳而已。
在陳州日報上,左騎軍痛斥了複州軍的入侵行為,對他們進行了嚴正警告。
同時也大張旗鼓地宣揚了左騎軍誓死守衛陳州,與他們複州軍死戰的決心。
眨眼一看,還真的能將人給唬住。
畢竟左騎軍兵馬有數萬人,戰鬥力強勁。
他們現在如此強硬的表態,讓讓任何人都不敢輕視。
可虎牙大將軍林錦卻始終覺得左騎軍有點故意虛張聲勢的意思。
就算是他們左騎軍要與他們複州軍拚死一戰,也沒必要一日連發三份陳州日報鼓動人心。
左騎軍愈是高調,他愈是覺得左騎軍是在掩飾什麼。
“踏踏踏!”
腳步聲響起,虎牙軍參軍朱家樹走進了屋子。
大將軍林錦抬起頭看了一眼朱家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再去想陳州日報的事兒。
林錦詢問參軍朱家樹“有什麼事兒嗎?”
朱家樹回答“大將軍,我們複州北安城那邊的眼線又有消息傳來。”
林錦頓時打起了精神,他招呼朱家樹坐下。
“詳細說說。”
朱家樹坐下後,這才開口稟報。
“大將軍,左騎軍的虎字營、狼字營大張旗鼓向我們開進,如今已經駐防在了三壩鎮。”
“我軍與左騎軍在三壩鎮交手,損失了約三百餘人。”
“我們前鋒部隊不敵對方,如今已經退出了三壩鎮。”
“嗯。”
林錦點了點頭,示意朱家樹繼續往下說。
“北安城內正在征調民夫,在加固城池,加強戒備。”
“隻是有不少的小道消息傳出,聽說左騎軍已經將大都府人員向東疏散,如今城內也有大量的百姓拖家帶口,向東撤離。”
“他們的巡捕司所屬的捕頭捕快,正在大肆抓捕散布謠言的人,聽說已經下獄了上百人。”
“”
虎牙大將軍林錦聽了參軍朱家樹的稟報後,站起身,在中軍大帳內踱步,眉頭緊鎖。
現在左騎軍所展現的種種跡象都表明,左騎軍是要與他們在陳州決戰的。
麵對這個強勁的對手,林錦這位大將軍是不敢輕視的。
現在大戰雖然還沒開打,雙方的密探、斥候和哨騎都已經全麵出動了。
這是林錦頭一次和左騎軍交手,他一時間摸不清楚左騎軍的路數。
通過當前的情報,他無法判斷左騎軍的真正目的。
林錦轉頭詢問參軍朱家樹“你覺得左騎軍是真的想與我們打,還是虛張聲勢?”
朱家樹回答說“我更傾向於他們打一仗後主動撤離。”
“為何?”
參軍朱家樹沉吟後道“張大郎是左騎軍大都督,東南節度府防禦副使。”
“這陳州又是他的地盤。”
“他要是不戰而逃,主動放棄陳州,不僅僅無法給江萬城交代,也會極大地損傷他的威望,影響左騎軍的士氣。”
“可要打的話,北邊光州節度府虎視眈眈,如今我們又從西邊逼近,他們一旦開戰,必敗無疑。”
朱家樹分析說“所以最好的局麵就是與我們打一仗,小勝一場,而後主動脫離,對上對下都有交代,還能保存實力。”
林錦聽了朱家樹的話後,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