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州北安城東門,左騎軍親衛營軍士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戒備森嚴。
東南節度府防禦副使張雲川正在和特使汪長魁邊走邊低聲交談著。
汪長魁這一次是奉命到陳州宣讀節度府的任命和慰勞左騎軍的。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要返回節度府所在的江州複命。
張雲川這位防禦副使給足了汪長魁麵子。
他來的時候不僅僅親自設宴款待,這馬上要走了,還親自相送。
當然,並不是張雲川要巴結汪長魁,汪長魁他還不放在眼裡。
他這麼做,隻是向汪長魁身後的節度府長史江永雲傳達自己無意為敵的一個態度而已。
當然了,這個無意為敵僅僅是為了穩住江永雲,為他們左騎軍的成長爭取時間而已。
如今東南節度府內部混亂不堪,外部複州也陷入混亂。
光州節度府和秦州那邊摩擦加劇,他們左騎軍所處的外部環境很不好。
他們雖然現在占據海州和陳州,並且擁有一支實力不弱的軍隊。
可這點實力自保尚可,可要是卷入大規模的衝突的話,很容易崩盤。
他們還沒有強大到可以無視任何敵人的地步。
對於張雲川而言,能拖延一天算一天。
現在和東南節度府撕破臉沒有什麼好處。
要是他們左騎軍打殘了,或者和東南節度府陷入對峙狀態。
那他們不僅僅無力插手複州,甚至可能北麵的光州節度府還會趁火打劫。
他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發展環境,給他們時間去消化和發展陳州和海州,壯大左騎軍。
現在要是和節度府那邊撕破臉了,那他們一旦卷入新一輪的戰事,那他們的發展就會受到極大的阻礙。
所以他熱情地招待汪長魁,就是想向長史江永雲釋放無意為敵的善意。
“張大人,送君千裡,終須一彆。”
汪長魁停下腳步,滿臉微笑地對張雲川說“還請留步。”
“哎呀,汪大人啊,你我可以說是一見如故啊,恨不得與君早相識。”
“汪大人的學識和見識,都讓我張大郎深深地敬佩!”
張雲川有些依依不舍地說“要不是你要急著趕回江州複命的話,我真想留你在陳州,我們好好地促膝長談,好好討教一番。”
張雲川的一番話,汪長魁聽得心裡舒坦不已。
這張大郎是誰啊?
左騎軍大都督,東南節度府防禦副使。
能夠得到他的敬佩,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張大人謬讚了。”汪長魁也感慨地說“張大人不僅僅用兵如神,這見識更是廣博,可以說是文武雙全呐!”
“他日有時間了,我定到陳州來登門拜訪。”
“那就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張雲川說著,對著身後招了招手。
都尉孫雷領著幾名親衛營的軍士抬著幾口箱子走到了跟前。
“汪大人,我們陳州窮鄉僻壤的,也沒什麼好東西相送。”
張雲川指了指那幾口箱子說“這幾口箱子裡都是我們本地的一些產物,你帶回去嘗嘗鮮。”
“哎呀,張大人,你太客氣了。”
汪長魁看了幾眼箱子,有些不好意思。
“一些當地產物而已,不值錢,還請汪大人不要嫌棄。”
“張大人說笑了。”汪長魁搓了搓手說“既然張大人是張大人的一片心意,那我就收下了。”
“他日張大人到了江州,提前打個招呼,我定一切安排妥當”
“一定,一定。”
張雲川說著,湊到汪長魁跟前,低聲道“汪大人,回去後勞煩在長史大人哪裡替我多多美言幾句。”
“以前我張大郎不懂事,與長史大人有些誤會,我張大郎心裡一直過意不去。”
“一直想給他賠罪,可也沒時間。”
張雲川開口說“還請長史大人大人大量,不要與我張大郎這個粗人計較。”
汪長魁寬慰張雲川說“張大人你放心,長史大人對你那可是讚譽有加的,又怎麼會記恨你呢,你不要多心。”
“如此最好了。”
張雲川笑了笑說“勞煩轉告長史大人,我張大郎是左騎軍的大都督,是東南節度府的防禦副使。”
“我張大郎能有今日,那都是節度使大人和長史大人的提攜,我張大郎不敢忘這一份恩情。”
“這以後啊,隻要長史大人一聲令下,我張大郎願為馬前卒,甘受驅策!”
“長史大人的事就是我張大郎的事,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就是。”
汪長魁看了幾眼張雲川,見他麵色誠懇,微微點頭。
“張大人,你放心,你的話我一定轉達給長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