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總督府。
良山府。
街道上不少店鋪大門緊閉。
街頭生起了一堆堆的篝火,禁衛軍圍坐在一起在取暖,煙霧繚繞。
台階上,喝醉酒的禁衛軍軍士橫臥,呼呼大睡。
賭坊內興奮地叫喊和大聲的咒罵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酒樓中,不少禁衛軍的軍將喝酒猜拳,玩得不亦樂乎。
還有更多渾身血汙的禁衛軍軍士躺在屋簷下,時不時發出幾聲痛苦的哀嚎。
他們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禁衛軍在舒州城與甘州軍內訌血拚一場,慘敗而逃。
現如今他們雖已經撤退到了良山府境內。
可這裡缺少糧食、草料、柴火和禦寒的衣物。
不僅僅受傷的禁衛軍軍士沒有足夠的藥材治傷,他們甚至一天兩頓飯都沒有辦法保證。
糧道已經被葉興率領的民軍、大夏軍團留在敵後的兵馬切斷。
征糧隊屢次遭遇毀滅性的打擊。
禁衛軍剛打了敗仗,如今又麵臨缺糧缺禦寒衣物等問題,導致士氣很低落。
那些循規蹈矩的禁衛軍軍士還在等待將領們發放糧食和衣物。
一些急躁的禁衛軍軍士已經開始在自己想辦法搞吃的,搞衣物了。
他們成群結隊地闖入民宅,搶他們所需的東西。
良山府的百姓被搜刮了一番後,還有一些禁衛軍則是出城到周邊的縣、村鎮去搶掠。
這一支打著朝廷旗號的王者之師,內外交困之下,軍紀已經蕩然無存。
良山府知府衙門內,炭火正在熊熊燃燒著。
大周前線監軍使陳誌忠、高級參軍童文和禁衛軍大都督趙琦三人都滿臉沮喪。
他們朝廷大軍數十萬兵馬東征,打得賊軍節節敗退,眼看著他們就要殺進光州境內了。
這本是大好的局麵。
可誰知道轉瞬間局勢就急轉直下。
先是南路的涼州軍在雍城慘敗,近十萬大軍被打得落花流水。
緊跟著燕王就氣急攻心而亡,導致前線群龍無首。
陳誌忠作為監軍使本想趁機掌握前線大權,扶持燕承嗣上位。
可誰知道卻搞砸了。
不僅僅沒有能夠將燕承嗣扶持上位,反而是導致了大軍內訌火拚。
他們禁衛軍沒有能夠打得過甘州軍,損失了不少人馬。
現在如今他們雖退到了良山府境內,暫時安頓了下來。
可麵對如此紛亂失控的局麵。
他們三人現在都有些束手無策。
在沉默的良久後。
監軍使陳誌忠這才緩緩地開口。
“現在鬨成這個樣子,一切罪責都應該盧遠駒承擔。”
“燕王薨了,這甘州軍大都督盧遠駒野心勃勃地想要奪取兵權。”
“我們及時發現了盧遠駒的陰謀,這才避免大軍兵權落入盧遠駒的手中。”
陳誌忠對趙琦和童文道“我們當向陛下稟明,以避免有人惡人先告狀,擾亂聖聽。”
童文和趙琦彼此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同意了陳誌忠的提議。
這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總得有人擔責的。
他們將所有的罪責都推到盧遠駒的頭上,將自己抽出去,才能避免朝廷的問責。
“這罪責可以推到盧遠駒的頭上,可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禁衛軍大都督趙琦道“賊軍攻入西南,殺了景王。”
“朝廷的本意是我們速戰速決,三個月內結束戰事,避免糧草不繼。”
“可如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不僅僅燕王沒了,我們還內訌火拚,元氣大傷。”
“這東征討賊之事,該如何善後?”
高級參軍童文也歎了一口氣。
“以如今的這個局麵,三個月內擊敗賊軍已然不可能了。”
“我們為今之計隻有聯合肅州軍,固守秦州節度府、鐵水節度府兩地,與賊軍對峙。”
“待一切準備妥當後,再議東征討賊之事了。”
童文提議說“我們當立即將前線的情形稟明陛下和朝廷,這接下來怎麼辦,當由朝廷決斷。”
童文現在也很疲憊。
他覺得陳誌忠和趙琦都是誌大才疏之輩。